柴房內人人都露出怨恨之色,但並未有人覺得恐懼。七哥道“既然莊承瑞就在眼前,我寧願與他決一死戰。師兄,你帶著這丫頭先去蒙山,是總堂主的命令。”
師兄依舊喜怒無色,道“我不能一個人苟且活命,要死一起死。”
小九猛地靠在師兄身上,哭道“我就知道師兄是有情有義之人,師兄武藝高超,有他在,什麼莊承瑞,什麼慕容狐,我通通不怕!”
七哥往他頭上重重一拍,道“你個蠢蛋,總堂主讓師兄帶人去蒙山,你湊什麼熱鬨?你是想讓師兄抗命嗎?咱們月華堂的規矩,抗命是死罪!”
師兄為難,忽而問晚晴,道“你真的想跟我走?”
晚晴點點頭,違心道“莊承瑞害死我額娘,我早就想逃走了。”她很明白,如果不借此機會鏟除他們口中的月華堂,對承瑞來說,後患無窮。
師兄背著晚晴從窗台跳下,以夜色做障,很快逃出了百花樓。晚晴安安靜靜的趴在師兄身後,星光四溢,透著肅殺之氣。嚴陣以待的火器營亦在黑霧裡迅速移動,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殺死所有從百花樓出去的人。
“嘭!”
震耳欲聾的槍聲驚碎了整個夜空,師兄的腳步愈發敏捷,他道“如果你現在想走,我可以放了你。”晚晴雙手挽住他的脖頸,道“那你會怎樣?”師兄唇角似乎勾起了笑容,但誰也沒有看見。他道“死,對於我來說,是解脫。”又問“你到底是莊承瑞什麼人?”
晚晴心神一凜,就在剛剛,她差點被師兄感動了。
她道“我說過,我與莊承瑞是仇人。”
周圍無數的腳步聲橐橐而至,他的聲音很輕,道“昨夜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莊承瑞的名字。如果你和他是仇人,那麼,你是如何愛上你的仇人?”他猛然間將晚晴拋出身外,伸手朝晚晴脖子扼去,晚晴驚恐,完全不知如何反應。
承瑞從天而降,拂袖擋在晚晴麵前。
師兄心尖上一刺,手上動作便慢了半分。慕容狐伸臂擋住他的手掌,恍然道“原來是你!”師兄不肯戀戰,他招招致命,絲毫不給慕容狐喘息之機。
承瑞扶起晚晴,上上下下的打量,焦聲道“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晚晴綻開笑靨,這幾天,她第一次笑了。
師兄瞥見,猶如千樹萬樹的梨花盛開。稍不留神,就被慕容狐一掌劈在胸口。
晚晴搖搖頭,道“我很好。”說罷,眼淚忽而滾落,忍不住哽咽道“我很想你。”承瑞隻覺心都要碎了,他顧不得身後還有整個驍騎營和火器營的士兵,他撲過去緊緊抱住她,吻在她的眉梢,吻在她的唇角,道“如果再找不到你,我也要死了。什麼大莊帝國,什麼九國統一,我通通皆可不要。”他喃喃自語般道“隻要有你,隻要你還在,我什麼都可不要。”
晚晴倚在他的懷裡,滿腔的思緒漸漸沉澱,好似所有的家國情仇都沒有了,所有的刀槍炮火都不見了,天地之間,唯有她和承瑞。
見慕容狐和師兄打得天翻地覆,晚晴道“承瑞,不要殺了他,他並不是壞人,在百花樓的時候,多虧他照顧我。”她抬起頭,小鹿般清澈的眼眸令承瑞疼惜。她牽住他的手,輕輕道“再者,他還有利用價值,很多關於月華堂的事情,他都知道。”
承瑞在她麵前,與一切在外的樣子都不相同。
他仿佛是另外一個人,溫柔又體貼。
他恨意難平,咬牙道“他們對你無理,我定要將他們鏟除乾淨,才能心安。”又捧住晚晴的臉,細聲柔語道“月華堂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操心。經過這次事情後,我明白了,你的身邊光有江無一人還不夠,我想把火器營撥給你調用。”
彆說大莊從未有過女子當統領的慣例,即便整個天下,都未曾有過。
晚晴吃驚道“父王不會同意的。”
承瑞撫著她髻上的碎發,道“他不同意,我也顧不了。”看她滿身臟兮兮的模樣,他心疼不已,微笑道“此事以後再做商議,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帶你回家沐浴更衣。”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永遠遠離事非,永遠不要牽扯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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