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詫異了她一直在等自己?可是她明明知道死訊……
瞿雲回答了她的疑惑“當時師父接到你的死訊,夜觀星象,卻發現你的那顆本命星並不曾隕落,隻是轉為黯淡。他老人家大為欣慰,對我說道,你還有生還的機會。我們雖然將信將疑,可心裡總有這一縷希望……如今你重生歸來,可惜……師父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
他目中泛紅,觸景傷情,聲音不由哽咽。
晨露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原來,這二十六年間,親人摯友們,卻從來不曾忘記自己,他們一直在期盼自己的回歸。
三雙手,默契的疊在一起,三人齊聲大笑,聲音暢快無比——
“為我們的重逢,且乾了這一杯!”
晨露和瞿雲回宮十,街上仍不時有身著公府服色的壯漢,一臉凶惡的在街上搜尋——看樣子,那一對小鴛鴦,已經平安出了城。
那些家丁桀驁驕橫,在街上橫衝直撞,行人都紛紛避讓。
他們乾脆露出狗腿本色,在東邊攤上順點果品,在西邊攤上調笑一下小姑娘,然後哈哈大笑,日子正是愜意無比。
一陣疾弛的馬蹄聲,打斷了他們的囂張——
一個身著黑鐵鎧甲的異族男子,高挑健挺,正縱馬而來。身後跟著一隊隨從,各個甲耀馬俊,神色非常。
他見了這群正在肆虐的大漢,眉眼也不曾動一下,直直衝了過來,頓時就有兩人慘叫著,被馬蹄踐踏而過,看那血泊,多半是不能活了。
有機靈一點的家丁,拿著手中樸刀就要揮砍馬蹄,那男子抽出大劍,俯身輕輕一迎,隻聽得叮當幾聲,連連幾把刀受不住這強力,磕飛了出去,有一柄甚至斷成兩截。
那男子終於勒馬停下,看發式衣著,他是個年輕的韃靼貴族。他黝黑的皮膚迎著日光,閃爍著暗金蜜色的光澤,極是英俊的麵容上,笑得霸氣自信
“想不到堂堂天朝,竟由著一群惡人肆虐……你們漢人說的禮儀之邦,我怎麼一點也沒感覺到?”
洪亮清脆的怪異腔調,惹得圍觀民眾一片噓聲,他們的眼中含著仇恨,卻一句也沒法反駁。有血性的恨不能一頭撞死——讓這恥辱丟人的一幕給韃靼蠻子看到,天朝人的臉麵何存?
晨露驀然想起,前些時日,元祈提到過,有韃靼的使節前來,不日將來京城遞交忽律可汗的親筆信。
兩人匆匆趕回乾清宮,卻見裡麵氣氛凝重,所有宮娥太監都戰戰兢兢,秦喜守在門口,見兩人聯袂而來,頓時喜上眉頭“瞿統領、尚儀大人,你們可回來了……萬歲這會子正龍顏大怒呢!”
晨露走了進去,瞿雲知道她能應付得來,也朝著統領處走去——今日的好些政務,都還沒處理呢!
晨露走到內殿,隻見元祈麵色不豫,正在批閱奏章,朱筆淋漓,在黃本上洋洋灑灑寫了好些。
見她回來,他徑自問道“回來路上可看到了嗎?“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晨露卻心領神會“見到了,那韃靼人言行無禮,真是可惡,不過靖安公府的人也太過囂張擾民……”
皇帝擲下朱筆,拿起禮部剛剛飛騎報來的“街頭一幕”的報告書,從牙逢裡擠出幾個字“貽笑天下!”
晨露一絲憤怒也無,她款款道“皇上何必動怒,對您來這,這真是天賜良機——靖安公落下了這麼壞的口碑,您正好可以順勢懲戒一下他那一派……”
第二日,宮中便傳出旨意,靖安公禦下不嚴,滋擾民眾,著罰俸半年,閉門思過。又以玩忽職守的名義,革去了幾位禮部,戶部、吏部的大臣,都是平日與他交好一黨的,朝中頓覺風向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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