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生肘腋,大家都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其他。一道矯健柔弱地身影從宮牆上躍下,以手中弩箭再次‘射’殺兩人後,負起靜王就轉身疾奔。
無數人在這一瞬驚呆了,待回過神來,紛紛上前急喊:“大將軍!”
“王帥……”“王大人……”
王沛之平躺在地,太後近乎痙攣地握住他的手,瞳孔收縮為一點,麵龐因震驚而扭曲。
“沛之……”她顫抖的,絕望的低喊,白皙柔膩的手掌,被那潺潺而出的血泉沾染浸潤。
一滴淚,從她的眼眶流出,灼熱的,鹹苦的,落進王沛之地眼中,近乎滾燙。
“不要哭……阿媛。”
他咽喉咯咯作響,卻勉力撐起身軀,對著左右親兵道:“把她拉開。”
從人無不凜然,強硬地將太後攙起,正要拖離,卻見她劇烈掙紮著,竟擺脫了幾個有力男子的鉗製,撲回到他身邊。
“我不哭。”
太後隻覺得漫天星辰都在旋轉,這繁華若夢的宮闕萬重好似在崩壞、風化,雕梁畫棟化為朽灰、一寸寸地,消逝眼前。
她咬牙微笑著,笑容一如二十六年一般嫵媚清麗,“堅持住……太醫馬上來了!”王沛之戎馬半生,眼光如炬,微微一瞥自己的傷勢,心便沉了下去。
他眸光閃動著,故作輕鬆地喃喃道:“好痛
他對著太後‘露’出溫柔地微笑,低聲喚道:“唱一曲吧,就我們初見麵地那首……”
太後恍惚著起身,清了清嗓子,清婉透徹的歌聲便在夜‘色’中飄忽,似遠又近
“暮宿南洲草,晨行北岸林。日懸滄海闊,水隔‘洞’庭深”
王沛之突然‘挺’身坐起,一記乾淨利落地手刀,讓太後軟軟躺倒。
他咳嗽著,口鼻間也溢出血來,因這一猛力動作而癱倒在地,瞳孔也開始擴散。
“對不起……還是不想讓你看著我死……”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蒼穹萬物在眼前空懸倒轉,這一生許多的悲歡離合,在這一瞬流轉而逝
腳步聲輕響,有人逐漸接近,一雙清冽出塵的黑眸,仿佛在很遠處,喲仿佛近在眼前。
“嫂子……是你嗎?”
他的意識越發模糊,卻因這黑眸中的寒意而豁然驚醒
“你從地府黃泉中來找我索命了嗎……”
他微笑著,口鼻中不斷嗆出鮮血來,“也好,這筆帳欠了二十六年,早該還了。”
“嫂子,是我將偽造的行軍路線給了旭哥,讓他以為你與忽律王子勾結反叛……也是我,偷用了你貼身的印信,讓他深信不疑……”
他咳嗽著,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旁若無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