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世醫者!
王成林立刻拿下身上的軍用水壺,旋開蓋子,把壺口遞到他嘴邊,慢慢往裡傾倒。喝了幾口水,陌生人頭一歪,陷入徹底昏迷中。
王成林又摸摸他的頸動脈,對大家說道“沒事,他隻是昏過去了。極度虛弱的情況下,不能一下子喝太多水。要慢慢調養。我們想辦法把他弄回去。”+酷}i匠a網?唯一8f正版,!j其a!他都x是d盜k版
王成雲問道“哥,為什麼不能多喝水呢?”
王成林一邊起身向餐廳走,一邊說道“咱們不知道他有多久沒進食進水了。就像被埋在礦井裡,或地震廢墟下的人,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如果有軟組織損傷,咱們一次給他補太多的話,有可能引起電解質紊亂,甚至急性腎衰竭。再說,他的消化係統也接受不了。真出現那種情況的話,咱們沒有那麼強大的醫療條件,反而是害死了他。所以務必不能出錯。等會咱們出去的時候,還要把他的眼睛蒙上,否則他的眼睛會受到損傷。”
大家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王成林帶領大家重新返回餐廳,把一個餐桌的桌麵拆下來,在上麵鋪上好幾層桌布,做成一個簡易擔架。幾個人把擔架抬到昏迷者身旁,輕手輕腳地把他抬起,小心地放到擔架上,又把他的眼睛用餐布蒙好,然後就合力抬起,儘量保持擔架平穩,緩緩向大堂門口走去。
先前在大廳殺喪屍的動靜,終於引動了一隻在二樓走廊徘徊的喪屍。當它慢慢來到樓梯口,大廳卻突然安靜下來。失去目標的它隻好在樓梯口徘徊。現在見到眾人突然出現,就吼叫著想要衝上前,卻一下子咕嚕嚕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又慢慢站起身,向眾人“衝”來。
王成林指揮眾人繼續保持擔架平衡,然後就鬆開擔架,從背上抽出螺紋鋼,幾個大步衝上去,一個精準的突刺,武器從喪屍的眼窩直刺入顱腦。
重新追上眾人,王成林接過擔架一角,沉思道“喪屍沒有智力,我們可以充分利用地形和身邊的所有武器,這是我們的一大優勢。”
大家點點頭。此時已經距離堡壘不遠,王成林讓弟弟先通過院子後牆的繩梯爬進堡壘,啟動供電係統,把院子大門打開。
進入堡壘後,王成林讓大家把擔架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就去合力收拾一間屋子出來,把裡麵原本存放的所有物資運到三樓,把昏迷者安置進去。
李萬崢奇怪地問道“哥,為什麼不安置到三樓?那樣不是更方便我們照顧他嗎?”
王成林搖搖頭,解釋道“首先,要把他抬到三樓很費力。其次,他現在不能見強光,一樓的所有窗戶都填實了,較黑暗的環境有利於他恢複視力。再次,我們對他不了解,在不能完全接受他加入我們的隊伍前,還是不要讓他過多接觸我們的秘密。把他放在一樓,對他對我們都有利。”
李萬崢佩服地豎起大拇指。其他人也都紛紛表示讚同。
王成林把房間的燈打開,把所有藥物和醫療器械都準備充足,就讓大家湊得近一些,然後說道“我現在就開始給他治療。在這個過程中我會給你們講解。一定要仔細記下來。如果萬一哪天我不在,或者你們遇到緊急情況,也能當半個醫生。”大家點頭,甚至去拿來筆和紙,開始記錄。
“首先,這樣的病人要先輸水,主要是生理鹽水和葡萄糖,慢慢恢複他的身體機能。其次是讓他少量進食,少餐多次。還有就是慢慢讓他接觸光線,不要直接接觸強光,這樣他的視力才會緩慢恢複。這是輸液器,你們都見過,輸水的時候,要……”
王成林一邊講解,一邊開始治療。等忙完這一切,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讓王成雲去做了一鍋稀粥,裡麵摻上極細小的火腿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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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鑫重新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他感覺自己虛弱的身體多少恢複了一些力氣。但是眼睛被蒙著,一片黑暗。聽到身邊有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幾個興奮的聲音在低語,他知道自己獲救了,提著的心也終於稍安。
他想要喝水,開口說話卻發現嗓子如同冒煙一般,隻能發出極小的聲音。就在這時,一個堅硬的東西碰觸到自己的嘴唇,他憑直覺認定那是一把湯匙,於是努力把嘴張開一條縫,一股溫熱而噴香的液體流入口中。他從沒想過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這個做飯的人一定是全世界最最頂級的廚師。這一刻,他突然淚流滿麵,激動哽咽,一口稀粥含在嘴裡,久久不舍得咽下。
“彆激動,慢慢吃。鍋裡還有。你要少吃多次,懂嗎?”一個溫和的男聲在身邊響起。
張鑫覺得這聲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樂曲,不隻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救了自己,是自己的恩人,還因為孤獨寂寞。一個多月來,他除了和自己對話,就是對著蟑螂或者蒼蠅低語,這是第一次有彆人和自己說說話。這一刻,張鑫下決心,誓死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的這個決定,對他的未來乃至一生,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錦上添花,永遠不如雪中送炭。古人誠不我欺。
下午時分,張鑫覺得嗓子好了很多,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也減輕不少,已經可以輕聲地說一些簡短的話。
“這是哪裡?你們是誰?現在是什麼時候?”他輕聲問道。
“現在距離病毒爆發,已經一個月左右了。這是一個很小的幸存者營地,就在海棠灣。咱們這一個多月來一直是鄰居,隻是昨天才剛剛見到。你在這裡是安全的。你可以放心。我叫王成林,還有好幾個人跟我一起。以後你不會孤單了。”王成林微笑著答道。
“病毒爆發?幸存者營地麼?看來我的猜測是真的。”張鑫苦笑著,眼角再次流下淚水。
“你是誰?怎麼幸存下來的?”王成林給他喂了幾口水,提問道。
張鑫帶著恐懼的神色回憶道“我叫張鑫,今年35歲,是海棠灣的廚師。一個來月前的那個早上,我和小馬還有老李三個人值早班。當時酒店裡的顧客,隻有一個80人左右的公務員培訓班,和零星的幾個散客。早班的服務員,有好幾個在清晨時分突然發起高燒,但還是堅持來上班。聽一個小姑娘說,客人也大部分生病了,極少數沒病的,也都留在客房裡照顧室友。所以幾乎沒有人來餐廳吃飯,偶爾有人過來,也都是幫室友打包一份早餐,帶回客房吃。”
張鑫喘氣如風箱,說完這幾句就要休息一會。然後才繼續說道“小馬和老李也發燒了。所以我多乾些活,讓他倆坐在凳子上,多休息一下。誰知道,老李剛才還說話好好的,卻聲音越來越小,終於吐出一口血,一頭從椅子上栽到地上。我和小馬趕忙上前查看。那時候老李已經沒有呼吸。我發現他吐出來的血發出一種怪異的藍色……”
又喘息幾口,張鑫繼續說道“我和他倆平時關係不錯。小馬很能吃苦,任勞任怨。老李雖然為人小氣一些,但是性格很溫和,從來都不發脾氣。發現老李沒有了呼吸,我和小馬都著了慌。他學過一點急救知識,就給老李做人工呼吸。我則拿出手機,一直不停地撥打急救電話,卻始終是占線,無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