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世醫者!
挖土機衝出大門,直接衝上工廠門前的東西方向大馬路。
這一段路依然沒有超出堵車區。大大小小的車輛停在路上。穿著各色工作服的喪屍遊蕩其間。
挖掘機的機械臂是可以旋轉的。陳亭東控製著它,直接跑到兩輛車中間,把巨大的手臂插入兩輛車的縫隙。往左一用力,巨大的金屬爪子把左邊的車輛撥到一邊。又猛然往回一蕩,“砰!”機械爪子又砸在右麵的車輛上,把它和更右邊的車輛擠在一起。一隻原本被卡在兩輛車之間的喪屍,直接被拍成肉泥。
大家終於稍稍鬆一口氣。這條路上雖然喪屍不少,但是大部分被廢棄車輛阻擋,無法衝過來。原本遊蕩在車輛之間的零散喪屍,對於這些殺屍老手來說,根本沒有威脅。更何況大家還是站在車上,居高臨下,占據地利優勢。
大家就這樣安靜地等待著,把時不時衝過來的喪屍殺死。挖土機把一輛又一輛車撥到兩邊,清理出中間的道路,緩緩往前開進著。
馮韶燁心裡暗呼好險!如果現在還在機械臂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先不說飛速轉動的機械臂會不會把自己甩出去,隻是接觸到車輛的那一下碰撞,巨大的反震力量也能把自己震飛。
這裡已經接近堵車區的邊緣。往前清出一段路後,大家已經能看到前方乾淨的路麵。
“快點!再快點!”大家在心裡默默祈禱。
終於,一聲巨響之後,挖掘機推開最後一輛擋路的廢車,轟隆隆向外衝去。眾人發出一聲歡呼!
前方道路上依然有不少喪屍,但是卻絲毫無法阻擋挖土機前進的道路。履帶下重新響起劈啪聲和噗噗聲。眾人立刻握緊武器,集中精力,重複著之前在挖掘機工廠的過程。
衝出幾百米之後,挖掘機終於擺脫屍群的包圍,在平坦的路麵上,提起速度往前駛去。車後留下的,是一條由黑血、爛肉和碎骨鋪就的平坦血路。
又往前駛出幾裡地,徹底把喪屍甩脫的挖掘機,到達了與王成林約定的安全地點。
道路兩旁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荒野,齊膝深的茂密雜草叢生。一兩隻喪屍在荒野中遊蕩,時不時把野雞或野鴿子從草叢中驚得撲棱棱飛起。
眼看時間又到中午。大家下車,撿了一些乾柴,點起一堆篝火,煮上飯。然後就圍坐在火堆旁沉默不語。大荒世界降臨以來,他們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彆,每個人都已經哭乾眼淚,變得麻木。雖然不言不語,但是大家都把王成林和楚浩的救命之恩,深深地銘刻進心裡。
歐陽夏語從登山包裡取出一罐汪汪甜牛奶打開,走到一邊獨自坐下,低著頭給孩子喂奶。韓彧也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麵朝東方坐在一旁。那是王成林來的方向。
陳亭東看著大家情緒相當低落,開口安慰道“放心吧。咱們老大不會有事的。他命大著呢。離開之前他跟我說了,讓咱們在這裡等他二十四小時。這還早呢。”
一直沉默的歐陽夏語突然開口道“命大又怎樣?在那種情況下,你覺得他還有活路?到了時間,你們就幫我把孩子帶走吧。我在這裡多等他一段時間。謝謝。”
韓彧也張張口,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好意思說出口。
陳亭東被噎得啞口無言,隻好尷尬地乾咳一聲,說道“咳咳……那個……你們先煮著飯點兒。我去給你們打點兒野味兒。這幾天總是吃一些速食產品,嘴裡感覺快淡出鳥來了。”隨即他站起身來,向荒野中走去。
“歐陽!你這是乾嘛呢?王成林出事兒,又不是亭東的錯!大家心裡都不舒服。亭東也是為了安慰大家。你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再說,亭東是最早跟著王成林的,一路上屍山血海闖過來,論起感情,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深。他心裡隻會比你們更難受!誰又來安慰他?”楊婷婷看不過去了,衝著歐陽夏語怒道。把歐陽夏語說得低頭不語。
隨即她轉過頭去,朝陳亭東喊道“老陳,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陳亭東走到一棵大樹下,從樹上弄下一根粗樹枝,用力彎了彎,試試彈性,然後把胳膊上纏著的布條取下來,做成一把簡易的弓。在稍門鄉爬車底時,大家纏在胳膊肘和膝蓋上的布條,直到現在還沒有取下來。
然後他從樹下挑選一些比較直的細樹枝,坐在樹下,抽出刀子,開始把樹枝削尖。
楊婷婷走到他旁邊,與他並肩而坐,凝望著遠處,說道“唉!老陳,我知道你心裡苦。跟我聊聊吧?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些。”
陳亭東低頭忙著自己的事,眼眶發紅地說道“我沒事兒。等會我去打點野雞野鴿子,最好是能打到一隻野兔,給大家解解饞。”
楊婷婷往他身邊靠了靠,輕輕倚在他的肩膀上,說道“老陳。你真的心很累吧?跟我說說吧。其實……我很心疼你。”
陳亭東終於忍不住輕輕抽泣起來,肩膀一聳一聳地道“王成林是我兄弟。連大荒世界這名字都是他取的。一直以來,我們幾個人都是相依為命。李萬崢死了,王成雲在海棠灣生死未卜。如今王成林又……唉!”
楊婷婷輕輕摟過他的肩膀。陳亭東把頭埋進她的懷中,劇烈的抽泣起來。如此鐵血男兒,從來都是冷靜和智慧的代名詞,如今卻哭得像個孩子一般。或許隻有在楊婷婷麵前,陳亭東才會暫時發泄一下心中的悲痛。rf酷t、匠9、網i首發
楊婷婷把陳亭東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道“放心吧。王成林一定會來的。”……
另一邊,在汪汪集團的生產車間,王成林和楚浩背靠背,緊握手中的武器,目光平靜地看著從牆上裂縫不斷湧入的喪屍。兩人回頭對視一眼,彼此一笑。王成林說道“咱哥倆做個伴兒,黃泉路上不寂寞。最起碼咱們死得有價值、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