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君!
“毓紫。”
遠遠的,似有那麼一道聲音傳來,飄渺的,虛無的,讓人聽不太真切。
那人聲音彷如隔了層雲端,洛紫簡直是聽得雲裡霧裡“你怎的睡在這裡?倒是讓我好找。”
接著,那人又說了什麼,洛紫已經聽不見了。
她太困了。
於是維持著先前的姿勢繼續睡,並沒有理會那正從遠處過來的人。
來人見了,無奈一笑,卻也沒再說什麼,徑直在她身邊坐下,然後就開始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等洛紫睜開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束盛開著花朵的仙草。花瓣是紫色的,層層疊疊綻放開來,十分好看,原來她是睡在了花下。
她正盯著花朵瞧著,旁邊有人道“你終於醒了。”
洛紫聞言轉過頭去,就見這人穿著一襲以金絲繡了帝王圖騰的白色衣袍,寬大的袍袖隨意搭在仙草上,將仙草壓彎了些許。他五官生得好看,狹長的眼單薄的唇,眉心似有淡淡金痕點綴,令他整個人從骨子裡透出種高高在上的尊貴感。
他盤腿坐著,腿上放著卷玉簡,視線停在玉簡上的某處,顯然是在斟酌其上字句。察覺到洛紫的目光,他沒抬頭,隻道“你這是怎麼了?居然睡這麼久。”
洛紫道“我睡了多久?”
他道“睡了三個月。可是吃了什麼東西?”
洛紫聽了,恍然。
難怪醒來會看到那株仙草開花,明明睡前連花骨朵都沒結的,沒想到她居然一覺睡到了花期。
然後這才答道“吃了將離草。”
旁邊那人聽著,沒有立即說話,而是轉頭看她。
他眼神有些古怪,似乎詫異於她的回答。洛紫便問“那草不能吃?”
“不是,能吃。”他搖了搖頭,這下子不僅是眼神古怪了,他神情也變得有些古怪,“我就培育成功那麼一株,居然被你給吃了……毓紫,你吃前不能先問問我,那草是你能吃的嗎?”
洛紫道“你說了能吃。”
他道“是能吃,但不是你能吃的。”
洛紫“?”
她眨眨眼,有些茫然。
他歎口氣“那將離草是我給妖族的龍皇培育的。龍皇生不出子嗣,就托我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他生出子嗣來……罷了罷了,你吃了便吃了,我再重新培育好了。”說著,又歎了口氣,“我說你怎麼會一覺睡這麼久,真是沒想到。”
然洛紫重心卻是放在了將離草的效用上“我吃了草,我會生子嗣?”
“你不會。”
“真不會?”
“真的。”他嚴肅道,“除非你有男人了。”
“哦。”
洛紫扭頭,看向身旁的劍。
劍名不遇,是她上天入海,從上界跑到下界,又從下界跑回上界,花費不知多少心血,方才親手鑄就而成的本命靈劍。
“不遇”是柄細劍,不算長,堪堪三尺,看起來很是纖細,殺傷力並不怎麼厲害的樣子。但唯有與毓紫鬥過法還活著的人才知道,就是這麼一柄細劍,斬斷過不知多少人的法寶,也斬落過不知多少人的頭顱。
它太過鋒利,又沒有護手,常讓人覺著這劍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傷了毓紫,進而反噬主人,連奪舍都是極有可能會發生的。
畢竟這劍實在是太有靈性,都快要誕生劍靈了。
洛紫看著“不遇”。
她神色十分平靜,目光卻是熾熱的。她看著自己的劍,就好像是在看著自己心愛的人。
她伸手彈了彈劍身,“不遇”立時發出一道清亮的劍鳴。
她對“不遇”道“我要沒有子嗣了。”
“不遇”抖了抖劍身。
她再道“都是因為你。”
“不遇”再抖了抖劍身。
她還想說什麼,就聽旁邊那人說道“你沒子嗣,和‘不遇’有什麼關係?”
她答“蠢。我有劍,還要男人乾什麼。”
隻要劍,不要男人,她就不能生出子嗣。
所以她絕後,都怪“不遇”。
“……”
對於洛紫的回答,那人感到十分無奈“你這是哪門子的道理。誰說有劍就不能要男人了?就算那些美男子看不上你,三界裡也總歸有人願意娶你。”
洛紫皺眉,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問“不遇”了“我很醜?”
“不遇”果然又抖了抖劍身。
洛紫看著,轉頭對身旁的人道“‘不遇’說了,我不醜。”她皺著眉,突然明白什麼,皺著的眉頭陡然鬆開了,“帝鴻,你是不是又去見了京玉白?”
帝鴻道“為何這樣說?”
洛紫道“因為你每次見京玉白回來,你都會說那些男人沒人願意娶我。”
帝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