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杏兒那極力想要保持鎮定,但又明顯無法掩蓋住顫抖的語氣時,齊天樂不知怎地,身體竟不受控製般地伸出右手,緩緩地朝著王杏兒那一頭如瀑布般柔順的秀發伸去。
很快,齊天樂的手便輕輕地落在了王杏兒的頭上。然而,齊天樂僅僅隻是將手輕柔地放置在了那裡,不敢再有任何多餘的舉動。
過了片刻,當齊天樂終於回過神來後,他才猛然驚覺自己剛才的行為實在太過衝動、不夠理智。要知道,他與王杏兒相識至今,滿打滿算甚至連一天的時間都還未到,而自己剛剛的這個舉動著實顯得有些越界、過分親昵了。
於是,齊天樂心裡想著趕緊把擱在王杏兒頭頂的手收回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或者讓對方感到不適。可是,正當他準備這麼做的時候,齊天樂卻清晰地感覺到王杏兒的腦袋頂部開始微微移動起來,像是有意無意地磨蹭著自己的手掌心。
就在這時,毫無征兆地,王杏兒的整個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接著便是一陣輕微的抽噎聲從她口中傳出……
齊天樂剛產生要把手抽回來的念頭,便以驚人的意誌力將其壓製下去。此刻,他的目光無比複雜,緩緩地低下頭,凝視著眼前的王杏兒,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漫長而又靜謐。王杏兒的腦袋一動不動地貼在齊天樂的手掌上,似乎完全沉浸在了那掌心傳來的溫暖之中,舍不得離開分毫。這溫暖對於她來說,仿佛是一種稀有的珍寶,得來不易,因此倍加珍惜。
不知過去了多久,正當王杏兒還沉醉於這短暫卻又美好的溫暖時,齊天樂終於打破了沉默:“可以了嗎?”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到好處,但在這片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然而,齊天樂並非有意要打破這一刻的溫馨氛圍,更非刻意去破壞它。他心中明白,這位少女所缺失的那份關懷與溫暖,本不應由他來給予。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有著太多無法言說的過往和糾葛。
聽到齊天樂的問話,王杏兒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像是被從美夢中驚醒一般。隨後,她略帶羞澀地慢慢縮回了自己的腦袋,動作輕柔得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
齊天樂並未著急催促王杏兒,他靜靜地端坐在椅子上,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嶽。他在耐心等待著王杏兒開口說話,因為他深知,每個人都有自己內心深處不願輕易觸碰的角落。如果王杏兒願意傾訴,他會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若她選擇保持緘默,他也絕不會心生好奇或強求。
在病房經過了大概幾分鐘的沉默之後,王杏兒略帶委屈的語氣響起。
“我不想嫁人……”王杏兒緊咬著嘴唇,低垂著頭,輕聲呢喃道。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仿佛這句話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齊天樂站在一旁,聽到這句話後,心頭猛地一顫。他望著眼前這個嬌柔而無助的女子,心中滿是憐惜和無奈。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伸出右手,輕輕地放在王杏兒的額頭上,溫柔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鹿。
“不會的,不會的。”齊天樂的語氣異常溫和,但卻透露出一種堅定不移的決心。
然而,王杏兒的眼角卻突然浮現出一抹晶瑩的淚珠,如珍珠般滾落下來。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齊天樂,聲音略帶哽咽地問道:“真的嗎?”
齊天樂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道:“當然,我做出的承諾,目前為止隻有一個沒做到。”說這話時,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王杏兒聽聞此言,迅速抬手擦去掛在眼角的淚珠,動作有些慌亂。隨後,她似乎又恢複了一些勇氣,用略微懷疑的口吻說道:“那不是還有一次嗎?你怎麼知道這不會是第二次?”
聽到這話,齊天樂原本拍著王杏兒額頭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他臉上的笑容也如同被風吹散的雲霧一般,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深深的悔恨之色。
“那次……是一次意外。以後,……不會了。”齊天樂的嘴巴張了又張,最後隻是吐出了這一句話。
說完之後,齊天樂的眼前貌似又看見了在那一天,他得到消息之後,瘋狂的向著醫院跑,想去最後見那個人一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趕上。
想到這裡,齊天樂再次想起那個騙了自己,才導致自己錯過了生命最重要的時刻。突然,齊天樂的手猛的攥緊,他的呼吸都在逐漸變得沉重。
感受到齊天樂的情緒有點不對勁,王杏兒也是連忙開口:“抱歉,我說錯話了。你彆不開心。”
說著,王杏兒伸手握住齊天樂緊緊握著的手掌。
也不知道是因為王杏兒的安慰有了效果,還是齊天樂自己調整過來了,他也是逐漸冷靜了下來。
隨後,他再次麵露微笑的看向王杏兒說道:“抱歉,剛剛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
王杏兒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病房再次陷入了沉默。
“哥哥,想知道我昨天晚上是乾什麼去了嗎?”過了很久,或許是王杏兒想要轉移齊天樂的注意力,她主動開口說道。
齊天樂這時候回過神,他貌似是猜到了什麼,然後搖了搖頭,緩慢的說道:“沒事,我不想知道。”
但是,聽到齊天樂這話,王杏兒反而皺起眉頭,她有些疑惑的問道:“哥哥,你好奇心這麼低嗎?”
齊天樂感覺有些好笑:“不是,隻是我覺得我應該猜到了一些,所以我不想知道。”
王杏滿臉不相信的說道:“我不信,你說說看,說不定你是猜錯了。”
齊天樂猶豫片刻,然後試探性的說了幾個字:“是去找付洋了,對嗎?”
……
王杏兒聞言,頓時呆愣在了床上,她盯著齊天樂看了很長時間,然後移開目光,有些不敢相信的小聲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齊天樂再次伸手摸了摸王杏兒的額頭,然後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你還是好好休息一會吧。放心,我在一旁陪著你。”
王杏兒輕“嗯”了一聲,然後默默的將自己的頭埋在了被子裡。
……
“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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