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地過去測了體溫,做了檢查,俄而極官方而冷靜地給出處理意見。
“體超過三十八度五了,手腳冰涼是還在升溫,先吃一次退燒藥。拿略低於體溫的溫熱毛巾,幫她多擦下脖頸腋下和手腳。”
張媽跟了江文彥進來,聞言趕緊去換了盆熱水進來。
江文彥開了藥,再替言慕掛了瓶點滴。
傅宸一隻手一直被床上的人拽著,不好去拿毛巾。
一旁的張媽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那張極沉冷的臉,這才擰了毛巾,想要過去替言慕擦拭。
床上的人卻似乎是冷到了極點,被紮了針打點滴,冰涼液體流進身體裡,似乎更加重了那種寒涼。
她皺作一團的臉上,混著不安和急切,又開始用力拉拽起了傅宸的手臂。
“冷,抱抱,抱抱。”
張媽才擦了兩下,手頃刻頓住,麵色極其窘迫,不知道還該不該繼續擦下去。
江文彥也不過是剛開完了藥方,拿了藥放到了床頭櫃上,掃一眼床上那位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模樣。
所以,他大半夜完全神誌不清地被叫到這裡來,就是給他看這個的嗎?
麵色倒是平淡至極,掃一眼一旁手足無措的張媽,仍是極官方的語氣“呃其實,也不一定非要用毛巾捂熱。
我先出去,注意觀察體溫,點滴大概打一個半小時,打完了叫我過來。”
“嗯。”傅宸一個字不輕不重回應。
張媽立刻如釋重負,將毛巾放下,跟了江文彥快步出去,輕聲合上了房門。
床上的人一直拉拽著他的手,一直得不到他的反應,很不滿地費力將身體往他身邊靠過來。
她麵上仍是蒼白,嘴裡一直呢喃著的,也不過還是那兩個字。
“冷,抱,冷,抱……”
傅宸深邃眸光裡,有看不透的情緒在翻湧。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在車上那樣爭執,那樣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無論她對他怎樣疏離冷淡,做了怎樣對不起他的事,偏偏他素來高傲漠然的一個人,卻唯獨對她好像總沒骨氣。
上一刻還鬨得天翻地覆,下一刻,隻要她露出半點可憐模樣,對他半點主動,說半句軟話,他整個身體和心智,就好像頃刻間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眼底到底是閃過了一絲不甘。
但也還是沒再遲疑,脫下了身上的大衣,隻剩下一件白襯衣,躺到了她的身邊。
那樣一小隻頃刻往他懷裡蹭了過來,兩隻冰涼的手從他的襯衣裡鑽進去。
還紮著針的那隻手貼著他的胸膛,另一隻手繞到後麵抱在了他的後背上。
襯衣有些緊,她手上又還打著針,不好動彈,很快即似是生了不耐,費力地拉拽著他的衣服。
他身體頃刻緊繃了一下,到底是克製著,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伸向了襯衣紐扣,一顆顆解開。
這一下,她顯然是滿足了,將身體整個貼了過來。
不過片刻,往上一蜷縮,極冰冷的腳心半點不遲疑地抵到了他的小腹上。
極冰涼的觸感,他到底是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真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