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這是她第一次，高興到笑出聲來，是打心底裡的，感到了高興。
他們十多年的過往記憶啊，她一直以為，那些已成了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原來，他也有還記得的東西。
傅宸猩紅的雙眸狠狠一沉，硬生生被拉回了一絲理智，猛然抽回了手。
他雙手撐住牆麵，如狼一般的眸眼盯著被他圈住的女人，竭力克製著。
他聲音很輕，疲累至極“不要怕，我不動你。”
她搖頭，直接伸手抱住了他，那抹笑意擴大開來“我不怕，一點都不怕。”
傅宸周身都是滾燙，腦子裡是要炸裂開來的劇痛。
卻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似乎在刹那之間有什麼東西得到了紓解。
他回抱住她，想緊一點，再緊一點，甚至心生了將她直接揉進身體裡的衝動。
關於這個女人，他已沒了半點記憶。
卻每每靠近，都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瘋狂，不受控製的親近和占有欲。
直到懷中人突然吃痛地“嘶”了一聲，他才趕緊鬆開了手。
言慕麵色已經泛了白，不是因為他抱得太緊，而是腳心那種痛意越來越重。
她感覺到了，混合著鮮血的黏膩感，該是被碎瓷刺穿了腳底。
她疼到額角都冒出了冷汗，黑暗裡，傅宸卻並不能看真切。
想跌坐下去，但眼前人的狀態顯然還並沒有穩定下來。
言慕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小心再穿上了拖鞋，出聲“你坐到沙發上，我幫你按按。”
直到男人坐到了沙發上，她站到了他身後，確定他看不到自己的麵色了，這才打開了房間裡的燈。
額角上的冷汗還在往外滲出，她強忍著，雙手伸到他頭的兩側，替他按摩著頭部穴位。
傅宸雙眸完全是不自禁地閉上，頭疼緩解得快。
那種暴躁的情緒也一點點消褪開來，甚至生出了些困倦之意。
他聲音顯然平靜了很多“你學過醫術？”
“沒有，好些了嗎？”言慕聲音很輕。
怕一大聲，那種因為疼痛而導致的聲線顫栗，會讓他察覺到。
傅宸長籲了一口氣，那種周身的疲憊和緊繃感，終於慢慢散掉。
他聲音低啞，染上了一絲慵懶“嗯。”
言慕聲音愈發輕微“困就睡一會，我幫你按按，很快就好了。”
“嗯。”低沉聲音回應著。
也不過是片刻之後，沙發上的男人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這樣，竟就真的睡著了。
她看向那張染著疲憊的臉，心裡久違的那種甜絲絲的感覺，氤氳開來。
如今，他竟也還會有依賴她的時候嗎？
她禁不住地暗笑，這一笑，才發現此刻連扯動嘴角，都有些生疼。
身體沒了半點力氣，完全是無意識地滑坐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氣，她這才用力站起身來。
沙發上的男人並沒有醒，言慕扶著沙發邊緣，連帶著唇色都發了白，小心翼翼一步步往外走。
到了門口，手伸到門把上的那一瞬間，身後聲音突然響起。
“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