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的人相比下麵,沒有那麼多,但也不算少。各自都很開心,有人還攢著雪球打雪仗。希文便想起小時候,家鄉的冬天,也是這麼熱鬨。韓希哲還曾經弄了很多的雪,帶回家裡,怕雪化了,他就把冰箱裡的冷凍室清空,將一大盆的雪放了進去。
很顯然,這樣的行為,自然是要換回來一頓打的。韓希哲調皮慣了,總能想些歪魔邪道的點子。把雪在鍋裡化了,衝糖水喝。或者拿蒜汁澆了拌著吃,不像她簡單粗暴,都是直接抓一把就送進嘴裡。其實雪並沒有什麼好吃的,除了涼,完全沒有任何味道。她那時還很佩服韓希哲,怎麼會想到那麼好的點子。
長大了以後才明白,韓希哲分明是個傻子,難怪媽媽總打他。
她正想得出神,一個冰涼的東西忽然塞進她的脖子。她叫了一聲,回過頭才發現,竟然是易揚惡作劇,將一個雪球塞進她的衣領裡。
雪球接觸到皮膚迅速融化,她涼的連著打了幾個寒顫。她瞪著易揚直咬牙,無論什麼樣的男人,幼稚起來真的是讓人無語。她簡單清理了一下,裡麵的衣服還是濕了不少。
希文當然要為自己報仇,她非常快速地彎腰從地上抓了一把雪,團成球朝易揚扔了過去。她的準頭還不錯,正砸在他那張好看的臉上。
希文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得意地笑了起來,隻是得意沒有持續兩秒鐘,她的後腦勺就生生挨了一下。
她十分詫異的回頭,竟是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似乎正在跟他的朋友玩鬨,一時失手扔到了她頭上。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朝她笑笑,輕聲說“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易揚走了過來,笑著說“一聲抱歉就可以了嗎?有來不往非禮也,送你一個禮物吧。”他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團了一個超大的雪球,非常穩準地向那個男孩扔了過去。
一時之間亂成一團,大家笑鬨著互相砸來砸去,也不管是否認識。明明都是成年人了,一個個衣冠楚楚,瘋起來卻還像是沒有長大的孩子。
希文戰鬥力比較弱,不一會就被人砸得暈頭轉向。迷迷糊糊中,被易揚一把抓住按到懷裡。耳邊依舊是呼嘯而來的雪球,她尖聲叫著將頭埋到易揚的胸膛,聽到他被雪球砸到身上,砰砰直響。而他還十分樂嗬嗬地笑,似乎玩得很開心。
終於玩累了,希文坐在雪地上吭哧喘著粗氣。山頂有一家茶水鋪,易揚去買了熱飲過來。熱騰騰的紅棗牛奶捧在凍得通紅的手掌心裡,希文輕輕喝了一口,一股暖流立刻流入四肢百骸,讓人忍不住歎息。
他們歇了一會兒,希文看看手表,已經下午三點了。按說已經可以下山了,冬天本來就黑的早,如果現在還不下山,他們恐怕要在山頂住上一夜了。山上一共有兩家旅館,麵積並不算大,平時住的人不太多,但因為位置不同尋常,價格很不實惠。所以這兩家的旅館生意,做得還算風生水起。
已經有遊人開始下山了,因為不甚用雪球砸了希文,還引起了一場“戰爭”的男孩過來,跟她又一次的道歉,“姐姐,今天真的對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我朋友都笑話我了,說我連女人都欺負。”
希文哈哈笑了笑,豪爽地說“沒事,那有什麼關係。我也玩得很開心,你彆放在心上。”
“行吧,姐姐。我們準備下山了,你和你男朋友回去嗎?”
“啊?”希文愣了一下,才知道他口裡的男朋友是易揚。她正要解釋說不是,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隻手,希文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易揚將她摟在懷裡,笑眯眯地說“你們先下吧,我們晚一會才回去。”
“哦,行,祝你們玩得愉快。”小夥子開心地跟他們道彆,和在一旁等著他的朋友一起走了。
希文看著他們遠去,才從易揚懷裡掙脫出來。她看著易揚,說“你乾嘛要讓彆人這樣誤會?”
“你不是也沒反對嗎?”易揚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裡,歪著頭笑著說。
他的笑容總是這樣溫和,有時候希文縱使想生氣,也氣不起來。她咬著牙說“我是想解釋來著,可我還沒等我說出口,你就先答了,我還能怎麼樣啊?”
易揚看著她噘著嘴,臉被凍得紅撲撲的,頭發上還帶著雪花融化後的水珠。他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可愛,他朝她邁了一大步,一下就走到她麵前。
希文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下意識地往後蹦了一下。隻是沒掌握好重心,眼見著就要跌進雪地裡。易揚眼疾手快地伸手拽著她的胳膊,用力拉了一下,她一頭就撞進他的懷裡。
易揚嗬嗬地笑了起來,希文羞得麵紅耳赤。她推開他,手忙腳亂地看看附近,還有不少的人在雪地玩耍,好在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曖昧的動作。
希文語無倫次地說“你不要這樣。”
“哦,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他很乾脆地承認錯誤,希文竟不能拿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