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說廣平侯府的小侯爺,為了讓秦司弦妥協,要把女兒賣到窯子裡去的時候,老夫人怒火中燒“這廣平侯府實在死不足惜。”
溫氏更是嚇壞了,那廣平侯府竟是狼窩。一時又急又氣。
又生怕老夫人氣著,一邊寬慰,一邊抹眼淚“母親,還好都過去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心都在滴血。
她知道秦司弦在廣平侯府的日子不好過,但萬萬沒想到,居然這般不好過。
秦司瑤更是瞪大了眼睛,恨不能廣平侯府被千刀萬剮,實在太可恨。
心中對宋弗越發愧疚。
秦司弦見大家落淚,趕忙寬慰
“祖母,母親,不用擔心,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已經很好了。
是女兒自己自作自受,人是女兒自己選的,女兒自討苦吃,便自己認,隻是可憐了孩子。”
秦司弦當初會嫁,就是因為在宴會上二人看對了眼,對方做了兩首酸溜溜的詩,說了幾句好話,獻了幾回殷勤,她便認定了此人,要和他過終生。
卻沒想到,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孩子。
若是再重來一次,她絕對擦亮眼睛,看對方的家風,看對方的人品,而不是看對方一時表現出來的淺顯的假象。
這些事情說開了,秦司弦也再沒顧忌,開口道
“母親,祖母,弦兒想要搬過來,和大家一起住。”
之前秦家是高高在上的護國將軍府,她一個和離的棄婦,若回來,丟秦家的臉,也害怕壞了秦司瑤的名聲。
眼下秦家敗落,算是罪臣之身,她想要回來陪伴母親和祖母妹妹,有什麼事也能大家一起商量。
溫氏和老夫人對視一眼。
老夫人開口道“回就彆回了,你還是住在彆院中。”
秦司弦一聽這話,有些急了“祖母。”
老夫人歎了一氣“秦家現在是罪臣之身,而你是自由之身,秦家往後如何,誰都不知道,若真有罪,罰下來也斷牽連不到你。
若你住進來,是福是禍,實在難說。”
秦司弦搖頭,鄭重道
“祖母,弦兒非是貪生怕死之輩。
如今秦家已然如此,一家人在一處才是最緊要的,其他的,聽天由命了。
這一回,若不是弗兒,弦兒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裡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既是賺來的日子,弦兒想跟家人在一起。”
老夫人聽著這話,看了溫氏一眼,溫氏含淚點頭“母親,既然弦兒有心,那就讓弦兒回來吧。”
老夫人想了想,開口道
“我們秦家人不是孬種,秦家人為國浴血奮戰,上陣殺敵,沒有死在戰場上,若死在了權力鬥爭中,秦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你願意回來,那便回來,我們一家人在一處。”
秦司弦跪下“弦兒多謝祖母。
隻是若以後,秦家沉冤得雪,我在家裡,怕是對瑤兒有些影響,瑤兒……”
秦司瑤聽著這話,趕忙上來握住秦司弦的手“姐姐莫說這樣的話。
你我姐妹,是至親的人,若姐姐說這樣的話,瑤兒以後不知該如何自處。”
溫氏見二人對著哭,擦了淚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喪氣的話。
以後咱們一家人就在一處,也不說彆的有的沒的,若是以後秦家有起來的一日,有人因為這些事情看輕瑤兒,那也不是什麼好人家,不去也罷。”
“是。”
一家人說開了,氣氛由開始的悲傷,生了一些喜意。
溫氏當即吩咐嬤嬤,回彆院搬東西,再把雪兒接過來。
嬤嬤歡歡喜喜的出了大門,這些日子實在太壓抑了。
老夫人看著底下坐著的三人,開口道
“既然咱們家的事已經安頓好了,那接下來就說說弗兒的事。
你們對此事怎麼看?”
秦司弦先說話
“我這條命,雪兒的命,都是弗兒救的。那一日她去見我,能看出來她是真心為我考慮為我著想。
還有母親說的宅子的事,和林大人告知父親胞弟們的消息,都有弗兒手筆的影子。
當初因為入太子府,秦家和弗兒生了矛盾,孫女以為,弗兒未怪秦家,我們彆和弗兒生分。”
老夫人點點頭“我的想法也是如此,我現在就在想,弗兒處處幫著秦家,卻一直沒有露麵,是不是她的處境也不好。”
說到這個,秦司弦欲言又止。
溫氏“弦兒可是知道什麼?”
秦司弦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知道的宋弗的事都說了出來。
自從廣平侯府出去,她特意打聽了宋弗的事,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可不得了。
大婚之夜,太子卻宿在了側妃的房中。
當初在廣平侯府宋弗這樣說,她隻以為宋弗是隨口找的理由,沒想到是真的。
秦司弦把這些說完,屋子裡沉默了。
秦司瑤開口“丞相府也一樣,一個姨娘,把著嫡女下人的賣身契,居然也做得出來。
當時我們不知道姐姐的事,哥哥說想要去看看,遞了帖子,但太子府拒了,想來也是不想讓我們擔憂。”
首位上,老夫人抹了一把淚。
她年紀大了,在後宅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多問其他的事情。
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外孫女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她一個女兒家,身邊也沒個人,可不知道如何擔著這麼多事情,還要顧著秦家。”
老夫人哽咽著,說不下去。
溫氏“母親,不若媳婦去看看弗兒,不去太子府,去彆的地方。”
老夫人搖頭“不妥,秦家剛剛出事,如今我們是罪臣家眷,自當謹言慎行。”
老夫人看向秦司瑤
“瑤兒去吧,我們雖是罪臣家眷,但也沒有明令禁止不能出門,我們不出是避嫌,但瑤兒出去,倒也問題不大。
瑤兒多打探一些消息,找機會見一見弗兒。
當初她嫁太子府的事,你們大吵了一架,你也跟她道個歉認個錯。
當初那件事,你們倆沒有誰對誰錯,隻是她現在背負太多,你便受些委屈,先低個頭,讓她心裡好受一些,她的日子也能好過兩分。”
秦司瑤出來,對著老夫人跪下
“祖母,孫女明白,當初的事孫女有錯,弗兒姐姐為秦家做了那麼多,孫女開口道個歉,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並不覺得委屈。”
老夫人眼中落下淚來
“好孩子,若是見著弗兒,你便告訴她,秦家永遠是她的娘家。
讓她不高興了,有心事了,便可以回秦家說說。”
“是,祖母,孫女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