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太子妃!
六月十五。
宮宴安排在剛剛入夜酉時中開始。
這一日,天氣晴朗。
一早,陽光明媚,遠望山巒,夏日綠意濃。
宋弗睡到自然醒。
洗漱完,用了早膳,玉珠和流蘇去準備今夜宮宴要穿的衣裳和要戴的首飾,進進出出的,有些忙碌。
宋弗用完早膳便坐在廊下的陰涼處,看著園子裡發呆。
夏日了,微風輕拂,園子裡花草的枝葉輕搖。
梨花樹上,綠綠的葉子,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抬眼看去,樹枝樹乾以藍色的天幕為背景,掛在雲朵間,是一副好看又生動的畫。
顏色熱烈,對比明顯,迎麵吹來的風,都帶著幾分綠葉的清香。
偶爾枝頭落來幾隻雀兒,又撲扇著翅膀飛遠。
宋弗就這麼坐著,看著麵前祥和寧靜的一幕,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陽光和雨露,微風和鳥語花香,原來都是如此美好的實物,她從前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想到從前那一世……
宋弗微微閉上了眼睛。
一個人,如果沒有人教,其實從小到大都在渾渾噩噩。
任何事情,都需要有所教訓,才會有所進益,若能一帆風順到結局,那必定有人代替負重前行。
她沒有這樣的幸運,所幸上天垂憐,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
宋弗躺在搖椅上,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挨著午時,流蘇也隻在一旁靜靜的候著,沒有過來打擾。
玉珠悄悄的過來,低聲說話
“午時了,可要叫醒娘娘?”
流蘇搖頭“不必,讓娘娘多睡一會兒。”
玉珠看了一眼搖椅上的人,點了點頭,然後退了下去,進廚房用小火溫著熬好的粥。
這幾日天氣有些炎熱,她做了一些銀耳蓮子湯,消消暑。
希望一會兒娘娘能多喝一些。
宋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這一覺睡得很好,她看著眼前的景色,正好一陣風吹來,鼻尖傳來淺淺的花香。
宋弗有些微晃神,一時竟不知眼前今夕何夕。
流蘇見宋弗醒了,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娘娘醒了,奴婢讓玉珠把吃食端過來。”
宋弗微微側頭,看向流蘇,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前世,她的身邊隻有玉珠,沒有流蘇。
“也好,讓玉珠端到這裡來吧,不必進屋了。”
“是,”
很快,玉珠便把飯食端了上來,宋弗小口小口的喝著湯,默不作聲。
聽著微風吹響樹葉,心中想到古人說的寧靜致遠,不知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宋弗吃得不多,留了一碗銀耳蓮子湯,其它的,都讓人撤了下去,找來了流蘇詢問各處的事情。
流蘇把最新的消息都稟報了一遍。
宮中那邊,皇帝留了李元漼,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主要便是囑咐他明日出京的事宜。
雖然對於皇帝的交代,消息裡沒有細節,但宋弗幾乎能想象到,皇帝會跟李元漼說什麼。
“皇帝讓李元漼帶誰去?”
流蘇回答“由禁軍一路護送到徐城,然後由西山大營,一路護送到北境。”
宋弗表情略微一頓“西山大營,皇帝還真是下血本。”
想來他也預想到了,對方有可能知道他的打算,派了那麼多的人跟著。
他估計以為對方哪怕動手,路上是最合適的,在京城出手殺太子並不容易。
但宋弗,選的就是燈下黑。
有那麼多人跟著,李元漼必然是放了心,在他眼裡,有那麼多人跟著自己,必定沒危險,卻不知道,最想讓他死的,就是皇帝。
流蘇說完這些,送了一封消息過來
“娘娘,這是齊王讓人送來的。”
宋弗打開看過,齊王約她宮宴時,於西宮見麵。
宋弗看完,把信給了流蘇。
流蘇看過“娘娘,要去嗎?”
宋弗“這個……,我想想。”
單單見李元齊,她不會去,但若是能利用這件事做點什麼,她也可以走一趟。
她和李元齊的關係,如今的主動權,在她手裡。
宋弗起身,在院子裡走了走。
而後進屋,讓流蘇替她更衣換裝,準備進宮。
她是太子妃,不能像其他人一樣,挨著時間才到。
她要早些入宮,跟皇後說說話,作為太子妃的職責,這是應該的。
雖然皇後在宮中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在皇帝麵前也說不上話,但好歹有個皇後的名頭,又是李元漼的生母,她作為太子妃,無論如何也不能怠慢的。
梳發的時候,宋弗看向流蘇,問道
“關於馮家,和李元漼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流蘇想了想“奴婢知道的並不多,也沒有親自參與到這件事,不過在整理相關卷宗的時候,有些許了解。”
宋弗“嗯,說說看,說說你的想法。”
已故的大皇子,是當今皇帝原配所生,是嫡長子,也是皇帝上位後,最熱門的太子人選。
但是被當今曹皇後陷害,馮皇後和馮家還有大皇子,在一夜之間消失在大魏的曆史長河。
當今太子和曹皇後,對於馮家來說,是有滅門之仇的。
這些宋弗都知道。
朝堂之事,爭權奪利,本就是腥風血雨,你死我活,有利益衝突的兩方,總有一方不得善終。
但由此可見,這位曹皇後,雖然不管事,但絕對不是一個善茬。
兩世以來,她都跟這位曹皇後沒有太親近,但也算打過幾回交道。
曹皇後給她的印象是不聞窗外事,隻在長樂宮中養養花養養草,也不爭寵,很沒有存在感。
但宋弗,可不這麼想。
曹皇後身為太子李元漼的生母,娘家又是太傅,兒子穩坐太子,自己穩坐中宮,她不認為曹皇後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花。
這些日子,曹太傅府上都沒有動靜,皇後也沒有動靜。
但是眼下,這麼大的事,不知道皇後跟太傅,還能不能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