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全然沒了一開始的跋扈囂張“門外那兩位，能不能彆讓他們死？”
a先生的語氣沒有感情，平淡得像是一台計算機“他們一個是建築師，一個是建材商。”
“留下他們，暗夜塔的建造不用擔心，我的人類牧場主理人坐得更穩，對您也有好處。”
“不行。”宋均冷冷道，“不會背叛的下屬有的是，建築師也有的是。他們今天必須死，不然你我都活不了。”
a先生神色有些不虞，雙胞胎是他的左膀右臂，是絕對趁手的工具。
宋均淡淡掃他一眼，沒有解釋。
假裝身受重傷這個辦法或許適用於其他任何一個領導，但絕不適合暗夜。
從過往的幾次交手來看，暗夜厭惡弱者，尤其討厭平庸。
如果僅僅身受重傷，太過懦弱，也太過無趣。
前兩次東窗事發，比如昏死過去的異無雙，比如灰飛煙滅的矮瓜。
他們雖然都犯了錯，但那點錯誤和宋均做的那些事兒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可是他們一個失去了腦子被撤職，一個現場變成骨灰，反而宋均毫發無損。
因為宋均給他帶來了樂趣，而且在兩次事件中，宋均都不弱。
這一次也是。
這一次的難度在於，既不能讓暗夜發現他觸犯底線，又不能完全沒有樂子。
雙胞胎激烈的哭喊聲中，突然夾進了一段旋律古怪的小調。
這聲音緩緩地由遠及近，聽得宋均一陣頭疼！
“來了。”
他飛快地打開門，三下五除二抹乾淨雙胞胎的臉，掏出桃木匕首狠狠往自己身上紮。
宋均將心口附近的位置紮得千瘡百孔，撲在沙發旁邊，假裝自己不行了。
a先生跟著出了門，被他的操作驚得目瞪口呆“這——”
一陣恐懼硬生生地逼回了他的後半句話，a先生開始發抖，抑製不住地向門外看去。
走廊上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那令人頭疼的小調也愈來愈近。
a先生一隻陰魂，承受能力還行，隻是害怕而已。
雙胞胎緊緊縮在一起，就算藥癮發作，也嚇得不敢動彈。
隻有宋均這種菜雞，覺得自己要被某種未知力量攪成腦震蕩了。
他趕緊拿出那盒紅油八爪魚放在雙胞胎能一眼看見的位置，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終於，在安德烈領著危機、危險三詭踏進辦公室門的瞬間，宋均忍不住抱著垃圾桶吐了出來。
他紮自己的時候手下還留了點情，安德烈一來，他覺得自己真的重傷了。
辦公室裡一片狼藉。
茶幾被推到了一邊，茶幾後麵放著那盒八爪魚。書櫃橫陳在地毯上，玻璃渣子到處都是。
辦公桌上的東西沒一樣是完好的，台燈和光腦顯示器都被砸爛，皮質辦公椅倒在窗邊。
怪異的小調停止了。
宋均強忍著嘔吐的欲望抬頭看安德烈，隻覺得一陣眩暈。
安德烈還是那副慘白的死人相，紅發梳得整齊，淺灰色正裝打理得一絲不苟，立起來的鋸齒形衣領看起來尖銳奇異。
他手裡捏著一份報告，正是宋均寫的人類牧場策劃案。
安德烈的氣場比起之前要更加駭人，宋均沒忍住，又吐了。
安德烈於是將兩片空洞定格在臉色慘白、看起來非常虛弱的宋均身上，扯了一下嘴角。
“我來宣布人事變動。”他說，語氣微妙地停頓了一下。
“蘇利亞先生，鑒於你提交上來的這份報告非常優秀，我決定任命你為人類牧場主理人。”
“至於其他兩位蘇利亞先生，”安德烈揚起一個誇張的笑容，“你們其中的一個將擔任人類牧場的設計師，而另一名——”
他拖長語調“將代替某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貴，坐上財富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