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看守那些僑民的人又少了,根本看不住,其中一些已經輸得傾家蕩產的人,心思頓時又活絡了起來,悄悄溜了出去。
有的跑去了其他日本官方組織那裡再次抗議,有的則想趁亂將自己損失的財物補回來,四處進行洗劫。
還有的人輸光了家產,還欠了一屁股高利貸,便跑去了放貸之人的家中店中,打砸搶燒泄憤報複。
其中就有那個店主的酒館,被人砸開衝了進去,把值錢的東西全部洗劫乾淨,不值錢的砸毀,之後被一把火點燃。
虹口區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最後虹口區所有的日本武裝,包括駐軍和特高科全部出動,才勉強將動亂控製住,並押著動亂的人去救火,火勢才被控製。
日租界的高層,此時也是被搞得焦頭爛額,本來他們打電話給其他租界的高層,是想施加壓力,讓對方交出驅趕僑民的人。
誰知這些人“倒打一耙”,統一了口徑,把事情的起因都歸咎在了日本這邊,讓日本交出擾亂上海經濟的特高科人員。
相互之間互相扯皮互相指責,最後日租界高層,直接把皮球踢到了特高科這裡,因為日本國內已經知道了這裡發生的事,各種詢問斥責的電報紛飛而來,他們已經沒有時間應付租界的人了。
至於其他國家租界的高層,可不會善罷乾休,紛紛把電話打到了特高科,一時間把阪井弄得灰頭土臉。
要知道在一二八之前,上海基本都是這些國家的地盤,日本人的利益占比並不大。
但日本發動一二八,不僅在虹口占據了一塊地盤,利益份額也開始不斷擴大,這之中就蠶食了這些人不少的利益。
要不然昨天晚上,他們的地盤上發生這麼大的事,這些人也不會無動於衷,甚至明裡暗裡的出手,把虹口區僑民坑得那麼慘。
當然了,這些人從中也不可能一絲好處都沒分,昨晚第一波擠兌潮之後,那些還開攤甚至設交易所的人背後,都或多或少有著這些人的影子。
…………………………
宣國良這裡,又一夥人開著車駛了進來,隻是這一次開的是轎車。
宣國良聽到車聲,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對從轎車下來,為首的一人開口問道“老四,怎麼樣,東西都找到了嗎?”
為首之人聽了,笑著點了點頭,從衣袋中掏出一副眼鏡,戴了起來,頓時顯得文質彬彬的。
這人名叫張洪生,是這夥人中的老四,也是軍師和學識擔當。
張洪生從手下手中,接過了兩個箱子,提到了宣國良麵前,笑著說道“大哥,這些人的家中已經翻遍了,會是他們貴重或貼身的東西都已經弄來了。”
宣國良聞言,接過兩個箱子遞給了謝長慶,開口道“老三,把這些東西和你們搜的記的,統統歸納放好。”
“等我們查清這些人的行蹤和交往關係後,一塊封存了給上麵的人送去。”
謝長慶聞言,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接過了箱子,按宣國良所說的做了起來。
一邊的張洪生見了,插嘴說道“大哥,現在虹口那邊,被人放了火,到處亂燒,我看虹口可能要毀了。”
“而且人也逃出來了不少,我看他們的舉動,應該是不打算再回去了,我們很難再查到他們的社會關係。”
宣國良聽了,皺起了眉頭,張洪生見了,又道“大哥,我在搜的時候,已經把可能有他們社會關係的照片、日記等東西都拿了過來,到時候再通過一些手段,應該可以弄清楚的。”
宣國良聽了,想了一下後,點了點頭,對眾人道“趕緊動起來,把車清理乾淨,開去扔在偷的周圍,彆惹出什麼亂子。”
說完,宣國良又對另外一些人開口道“你們也彆閒著,趕緊把棺材壽衣墓碑取來,把這些屍體收拾了。”
宣國良說完,大塊頭匡大才便湊了過來,問道“大哥,咱們乾嘛要葬他們?隨便找個地方埋了或直接扔江裡不就可以了?搞這麼麻煩乾嘛?不懂就彆瞎指揮嘛!”
宣國良聞言,笑道“大才,你可彆小看出這個主意的人,這處理屍體的手段,可比我們的高明多了。”
“一開始我也不理解,不過想明白後,我是真心覺得這手段高,你想想,你剛剛說的方法,隻要一有人發現屍體,很容易就會猜到這些人是出意外死的。”
“但我們正常入葬,除了那些土夫子,誰會沒事去刨彆人的墳?何況墓碑棺材壽衣一應俱全,隻要屍體腐爛了,認不出來了,還有誰會去關注屍體?”
匡大才聽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而一旁的張洪生,臉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