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重新駛離的車內,森下與理事大人同乘一車,還同坐後排,隻不過森下像個鵪鶉一樣,惶惶不安的緊貼著車門入坐。
將其喚來同乘,是因其如實贅述了那些事,有些情況的細節,他尚需仔細確認一番。
不過看其這狀態,估計暫時怕是不好問了,理事大人也隻好,同副駕的親信聊起其他事宜。
“此事你怎麼看?這背後會是什麼人在假冒搞鬼?”溝通了些細節,理事大人才問及此事。
親信斟酌片刻,道“辦下此事的人,絕不是一般人或勢力,上海有這能力的,也僅有有限幾方。”
“有什麼事?明著說便是,不用顧及!”見親信停下不言,理事大人擺擺手,示意他儘管說。
“內部、歐美,還有支那政府,詳細的,日本內部有能力的,不外乎陸軍、海軍、黑龍會這些。
陸海軍,有能力辦成此事的,便是那些藏在陰暗處的諜報部門,不過也僅是有能力,但並沒有多少動機。
黑龍會不用說,本就是靠著各種臟活起家,謀劃此事的能力肯定有,甚至他們還想插手此生意,但嫌疑也僅多一點。
當然,這僅是羅列了在上海的勢力,也不排除,有從國內或其他地方的人或勢力,插手其中。
畢竟純正的日語,對您各種習慣的了解,這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此事與日本內部的人有關。
而且,之前借由上海輿論風波的內鬥,也不是一個好跡象,國內矛盾衝突愈發激烈了,難保不會是因此而引發的問題。
歐美人,最近他們在上海的勢力也活躍起來,明裡暗裡,都在將矛頭指向我們,他們在華也經營很長時間,也具備這能力。
但目前,至少歐美本國官方,與國內並未爆發什麼不可調和的衝突,且在上海也不曾明目張膽挑起衝突,所以可能性也不大。
至支那政府,有可能的便是其內部的特務勢力,尤其最近,活跌於上海的那一股,我認為他們是最值得懷疑的。
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這些人,現在已讓帝國情報勢力,大感頭疼,陸軍、海軍的情報勢力,甚至都在他們手下吃過大虧。
而且那一夜,他們搞出來的動靜可不小,又是贖人,又是洗劫了特高課的錢鋪,尤其後者,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他們所為。”
聽完親信的分析,理事大人微微點頭,道“藤原君,你負責那個什麼情報處那方麵的調查,其他的我來處理。
去找特高課那些人,讓他們協助你,這些人可是他們招惹來的,森下君也隨你一並前去,我相信你的判斷。”
“…哈依…”藤原點頭,斟酌片刻,道“理事大人,您可能需要,換個地方居住,或將增加現在寓所的防護。”
“…我知道…”理事大人微微點頭,麵色也凝重起來,若藤原君懷疑為真,那他的居所,怕早已不再安全。
“我會立刻搬往虹口居所,那裡有帝國士兵防衛,很安全,你不用為我擔心。”
看藤原不放心,理事大人又補充了一句,他在虹口的府邸,與在滬高級官員將領在同一地,日常有衛兵嚴加巡邏警戒。
之前在上海,有高級將領被朝鮮人炸死,現在上海對高級高員將領的保護是頗為嚴密的,更何況眼下正值多事之秋,防衛隻會更嚴,住進那裡便無需太過擔憂。
之前住在銀行的寓所,那是因為此次上海之行,多為私利,不想過分張揚高調,而且那邊安全歸安生,但對他也多有不便,但現在卻不得不為。
說話間,車隊停在了一幢獨棟的紅色洋樓外,藤原迅速下車,觀察警戒一番後,見無異常,這才打開車門。
將理事大人送進宅裡,藤原迅速出來,拽上有些暈暈乎乎的森下上了另一輛車,迅速駛離。
趕到特高課,加藤已經接到上麵電話,那位理事大人,直接將電話打到了他名義上司的辦公室。
加藤親自帶著竹內等人,下樓迎了來車,不過簡單客套幾句,加藤便將人扔給了竹內接洽。
加藤現在是徹底麻了,好不容易將殷家宅的爛攤子,勉勉強強將屁股擦乾淨,結果一顆更大的雷又炸了。
現在,他是真的累了,累到已經不想再動彈,至於調離,他巴不得上麵趕緊讓他提褲子走人,再呆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還將挨多少罪受。
竹內與藤原一番客套,勉勉強強扯上點關係後,這才來到一間僻靜的會客室,準備聊聊正事。
藤原帶了森下,竹內也將鈴木鬆下都帶著,畢竟他們都是在幕後指揮的,而且有些事,也適合讓手下人來開口。
“藍維靄白銀被劫走,我們這邊懷疑乃情報處所為,也就是最近與你們爆發衝突的那些人,理事大人的意思,是貴方熟悉……”
藤原自然不會直接說,是你們招惹來對方,你們要負責,要出力調查啥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