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翹了翹嘴角,但這事重要,他一時便還是沒鬆口。
見他還不答應,程願坐到他身邊,搖了搖他的手臂又道“再跟你說一點點實話吧,馬伯伯快退休了,幫不了我多久,我力不勝任,也實在不想再去上那個班了,打工好苦啊。”
“所以擱這兒拖我當苦力是吧”許時懸笑著捏了捏他鼻尖。
但到底是不是全因為這個,他心裡也有數。
程願眼睜睜地看著他。
許時懸很快敗下陣來“算了,依你吧。”
見程願心意已決,許時懸拿他也沒辦法。
程願聞言,嘴邊果然露出一個小小笑容。
連忙又非常積極地給他拿了簽字筆,還讓許時懸可以把紙墊到他手上簽。
許時懸差點沒給看笑,瀟灑俊逸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之後,許時懸順手便把這兩份原件都放到了自己身側。
程願抻著個脖子探望“你不給我一份原件嗎”
許時懸麵不改色地說“你以為這就完了之後還要去稅務局和
工商局進行變更登記,我找人辦完了再給你。”
上次變更的事都是馬雲山他們去辦的,程願隻知道有這麼個事兒,並不知道具體流程。
此刻聞言他便點了點頭“好。”
許時懸看著這人一會兒三竅七孔一會兒又人畜無害的模樣,也是有點無奈。
他也擔心程願回過味來,便趕緊拉著人接了個長長的吻。
直把人親得暈乎乎之後,他又及時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們待會兒回白棲園去住吧好久沒見許圓圓了,明天一早我讓人去接它。”
程願也有一陣沒見許圓圓了,同樣很想它,聞言便點了點頭“嗯,好。”
這事說定之後,倆人也沒多待,吃了點東西,等晚高峰一過便出發回了白棲園。
而他們在有商有量地進行著這些的同時,華禦府賈家卻是一片亂象橫生。
賈秀成中午一從程願的辦公室離開,便快步追上了在前麵的梁易,問他現在應該怎麼辦。
可梁易當時臉色黑沉似鬼,隻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也不顧他手還掌著車門,直接便叫司機驅車離開。
賈秀成頃刻麵如土色。
他匆匆回到華禦灣,這回卻連摔東西罵人的興致都不再有,倉促叫來裘虹,叫她趕緊收拾東西,所有值錢的緊要的全都帶上
裘虹見他臉色不好,語氣也凝重,沒敢多問,隻能連忙照辦。
裘虹上樓後,賈秀成則親自在看飛往國外最近的航班。
他心中深知,許氏既然有機會讓梁家這麼快翻臉,那麼再多做點什麼,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次不像之前,他沒有機會等下去了。
隻不過還有一個疑惑在他心中飛快掠過,程願是怎麼搭上許氏的又搭上了許氏的誰竟肯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偏巧此時,一事不知的賈銀落從樓上蹦蹦躂躂地下來了。
他的認知還停留在程願倒了大黴、即將要被趕出藍成的層麵,並且梁易最近對他也言聽計從,總之事事都順,他心情好得很。
他一下樓便見賈秀成坐在沙發上,也不看臉色,過去就高興地問“爸爸你們今天進展怎麼樣這下他總不能再翻身”
他話還沒說完,便見賈秀成抬頭,眼神嚇人地看向了他。
賈銀落愣了下“怎、怎麼了”
賈秀成深呼吸了一口氣,勉強平複了下心情,對他說“去收拾東西,我們今晚出境。”
“什麼”聽他這麼說,一定是出了什麼大變故,他蹙了眉,隻想到一個可能,冷下臉問,“梁易反水了”
賈秀成耐著性子“不是,梁家也沒辦法。”
不是就好,雖然聽起來好像是發生了連梁家也招架不住的事,但不是梁易為了程願反水就好。
上次李常非的事就已經足夠叫人不甘,梁易絕對不能再為了程願和他作對。
絕對不可以。
而既然不是這樣,賈銀
落潛意識裡也有點不想走,因為他明白,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回來了。
他想留在燕城,想留在這個至少偶爾能見到許時懸的地方。
賈銀落便裝了傻,看似無辜地說“可我還有一個月就開學了爸爸。”
賈秀成原本就是忍著氣,他這一說叫賈秀成也徹底爆發。
“你那個破學位不也是老子給你買進去的有什麼好讀的”賈秀成一下子拍了桌子,“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算了”
賈秀成吼完,卻好像突然明白了他在想什麼,冷笑一聲,又道“還在想著許時懸呢不是早讓你彆去招惹他我告訴你,你心心念念的許總現在已經和那白眼狼是一個戰隊的了,你還在癡心妄想些什麼,啊”
此言一出,賈銀落的臉色瞬時慘白,他像是沒聽懂似的,愕然抬眼,腳下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撞倒了身後一個立地花瓶。
他反應了兩秒後,頓時厲聲尖叫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
賈秀成被他喊得耳膜疼,他倒也沒隱瞞,實話實說道“是不是許時懸本人我不清楚,反正這回是許氏出手替他解決了這件事,我們已經沒有勝算,而能做到這種程度,許氏也沒幾個人,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賈銀落搖著腦袋,像是驀然間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不可能,一定不是許時懸,他怎麼可能碰得到許時懸一片衣角。”
他話雖這麼說,可一時之間,一些曾經被他的高傲所刻意忽略的細節卻不由自主地浮了上來。
比如當初許時懸為什麼會在程願的接風宴上替他講話;
比如他截下那個皇冠之後許時懸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又比如那次他見到程願穿的那身衣服,他想起來了,就是他曾見許時懸穿過的。
可賈銀落還是不信,他覺得這一定都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否則怎麼可能呢
他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許時懸,連看他一眼都懶怠的許時懸,會掌心向上、捧起什麼都不如他的程願
不可能。
賈秀成見他這像是突然撒了癔症的樣子,也不理解怎麼突然受這麼大的刺激,原本是想讓他自個兒好好冷靜冷靜,便轉身上樓和裘虹一起打點去了。
卻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再下樓時,客廳裡空無一人,賈銀落的房間門也大敞著,裡麵沒人,他不知道去了哪裡。
有傭人回報說“少爺剛剛開著車出去了。”
賈秀成氣得一掌拍上了欄杆“這個逆子不要在這種時候給我惹事才好”
裘虹出來連忙扶住他,勸道“老爺,落落行事有分寸,你先彆生氣了。”
賈秀成深呼吸了幾口氣,閉了閉眼“算了,懶得管他,我們先走。”
賈銀落雖然囂張跋扈耀武揚威多年,但腦子笨得很,成天隻知道攀比,所以他們許多事都不敢讓賈銀落知道太多。
賈銀落名頭上倒也還算乾淨,查
他應該查不出個什麼。
要作就讓他去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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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馬路上,賈銀落麻木著臉一路疾馳,闖了好幾個紅燈,最終直直開到了從前他都不怎麼敢開過來的地方白棲園。
他停在白棲園對麵的綠化帶旁,對於交警來貼違停罰單的行為熟視無睹。
他隻目光牢牢地鎖定白棲園的入口處。
一直從天亮盯到天黑,眼眶都盯得發酸發脹,但卻始終沒有看見熟悉的車影和人影。
不過越等下去,賈銀落心中就越放鬆一分。
他就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心想,他就說不可能。
沒有為什麼,反正他們今天沒有一起回來,那就是不可能。
時間臨近九點時,賈銀落幾乎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他不想再等下去,準備驅車離開。
不過他剛準備踩下油門,餘光一凝,卻忽然注意到了什麼。
隻見白棲園門口忽然開來了一輛熟悉的邁巴赫。
原本賈銀落還能安慰自己撞車的很多,即便這輛車是限量款。
可這輛原本應該直入地下停車場的車,不知為何竟突然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許時懸從裡側下車,很快,他身後又下來一個人,是程願。
賈銀落心口一跳,也沒什麼,說不定談合作呢,不是聯手了嗎
賈銀落匆匆想走,車卻不爭氣地熄了火。
而他點完火再一抬頭,卻正好又看見許時懸竟伸手去扣住了程願的手,牽著他往不遠處的果品店走去,嘴邊掛著他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
並且就那麼一會兒,許時懸都像是忍不住了似的,微微側頭,在程願唇上飛快地親了一口。
路燈下看著是多麼親密和諧的一對。
賈銀落腦中像是被一記重錘狠狠敲下,這畫麵怎麼也再容不得他自欺欺人。
他腳下也忍不住一抖,一腳踩下了油門。
然後車子就像他人一樣驟然不受控製地發了瘋,一頭撞入了一旁的綠化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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