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三個月的時間流逝於指縫之間。
嚴冬結束,寒意散儘,陽和方起。
早春的帝都暖和了不少。
滿城的櫻花如雲,綻放滿了枝頭,一片粉色,如夢如幻。
蘇慈意來到機場。
她的身後跟著戚老爺子和戚政隆。
伊玫瑰和殷宇也來了。
戚老爺子依依不舍地拉著蘇慈意的手,又是叮嚀又是囑咐的
“到了那邊,一定要給外公回個電話。”
“在那邊要是缺什麼了,需要什麼了,就告訴外公,外公讓人給你送去。”
“還有啊,聽說那邊天氣熱,你啊,儘量少外出,免得曬壞了。”
“要是想外公了,隨時回來看看外公……”
戚老爺子絮絮叨叨個沒完。
半句沒提舍不得,卻字字都是舍不得。
蘇慈意朝著戚老爺子溫柔地笑著,不論戚老爺子和她說什麼,她都耐心地應下。
等戚老爺子都說完了,她才張開雙臂,給了戚老爺子一個擁抱。
“外公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戚老爺子連連點頭,卻還是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鬆開戚老爺子以後,蘇慈意又看向了在旁邊站著的戚政隆。
戚政隆身上的傷已經全部養好了,正含笑望著她。
斷眉下那雙一貫都是冷厲嚴肅的眸子,此刻變得溫和寵溺。
“在那邊乖乖的,舅舅有空會過去看你。”
戚政隆抬手摸了摸蘇慈意的頭發。
蘇慈意朝他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等到她跟伊玫瑰道彆的時候。
伊玫瑰已經紅著眼睛鼻子快要哭出來了。
蘇慈意既無奈又好笑。
她也抱了抱伊玫瑰。
“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愛哭了?”
伊玫瑰沒忍住,還是嗚嗚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摟著蘇慈意不願意放手,“意姐,我想跟你一起走。”
蘇慈意拍拍伊玫瑰的背,安撫著她。
“好了,彆哭了,你現在是容意集團的負責人,集團還資助了那麼多貧困女性和山區兒童,你跟我走了,他們怎麼辦?”
伊玫瑰扁了扁嘴,不情不願地放開了蘇慈意。
殷宇在旁邊,不停地看著手表,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看上去焦慮又急躁。
伊玫瑰暗暗踢了他一腳。
他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向蘇慈意伸出手來,“希望你一路順風,萬事順遂。”
蘇慈意意味深長地看了殷宇一眼,又看了看伊玫瑰。
在伊玫瑰略顯心虛的表情下,她像是讀懂了什麼。
她伸出手來,回握住了殷宇的手。
“借你吉言。”
殷宇卻看見了蘇慈意伸出的胳膊,那本來刻著歪歪扭扭的“江承宴”三個字的傷痕上,被覆蓋上了一片紋身。
一條小蛇、蠍子、蜈蚣、蟾蜍、壁虎盤踞在那些傷痕之上。
將那些傷痕遮擋、覆蓋。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那些傷痕可以組成“江承宴”這三個字。
殷宇怔愣了一下,盯著這片紋身看了許久。
沒人注意到。
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車子上。
半開的車窗下,有一雙眸子也同樣在看蘇慈意胳膊上的那片紋身。
這雙眸子裡蘊含著隱忍和渴望,還有濃濃的悲戚。
就在殷宇發愣的時候,蘇慈意將手收了回去。
“對我的紋身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