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婆是重生的[七零]!
現在這個年代,不管是紅事兒還是白事兒,都是一切從簡。老白頭的喪事,也是這樣。不過因著白老頭去世的太過離奇,白奮鬥又哭昏了無數次,以至於他們這邊還是被不少人關注著,遠遠近近的,也都過來上柱香鞠個躬。王香秀是喪事第三天早上下葬前夕回來的,領著銅來,倆人給白老頭磕了頭。白奮鬥睚眥俱裂,吼道“滾,你們給我滾,你們有什麼臉麵出現在這裡,還以為害我們家害的不夠嗎?如果不是認識你們家、如果不是認識了你們家,我們家何至於過成這樣,何至於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啊。現在我爸都躺在這裡了,你們還不讓他安生?你來乾什麼,給我滾!”這也就是白奮鬥已經跪了三天哭了三天,一點力氣也沒有,但凡是有一點,王香秀是保準要挨揍的。王香秀整個人憔悴的不行,她牽著孩子,眼睛腫的像核桃,仿佛下一刻就要過去,她抹著眼淚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我知道我這麼多年對不起你……但是很多事兒,我也是被騙了,對不起……”“你說再多對不起,我爸也回不來,老爺子回不來了……”白奮鬥哭著趴在地上。王大媽勸道“奮鬥,咱們正事兒要緊。”白奮鬥深吸一口氣,說“好。”確實,他爸入土為安比什麼都更重要,白奮鬥踉踉蹌蹌的站起來,院裡幾個小子扶住了他,院子裡的人很快的跟著一同往外走。王香秀沒有猶豫,也跟了上去……倒是趙桂花幾個女同誌沒有跟著一起上山,一般除了直係親屬,女同誌是不跟著往山上走的。一群中老年婦女拎著板凳坐在院子裡,閒話家常,這事兒發生的太快了,人竟然就這麼沒了。但是現在想一想,這一切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外人不曉得怎麼回事兒,但是作為當時都在現場的人,他們現在回憶起來,這事兒就是白老頭先挑事兒的啊。是他先抓蘇大媽的手,也是他先扇了蘇大媽,正是因為他做了這些,才有了後來的被推下板車。可誰又能想到,真的就有人這麼寸。彆的不說,趙桂花倒是感慨“往後吵架歸吵架,真是不好輕易動手。你說這人多脆弱啊,可能一個勁兒沒用好,人就能出事兒。”這話說的不假,幾個老娘們紛紛點頭,心有餘悸。周大媽小聲說“你們說,王香秀怎麼回來了。”“被放出來了唄,不然她也不能出現。不過蘇大媽沒回來,估摸著是回不來了。”“應該是這樣。”趙桂花“我看……咦?王主任?你過來了?”這是街道辦的王主任,王主任過來看到他們都在,說“人都上山了?我這緊趕慢趕的想過來看看情況,也沒趕上。”“他們都走了。”王主任問“那王香秀……”“她也跟過去了。”雖說一般女人不會跟著上山,但是王香秀這個事兒又有點特彆,她跟著過去倒是也不能說錯。王大媽給王主任讓了一個位置。王主任說“這……不能有什麼事兒吧?”她過來當然不是因為白老頭多麼有身份,而是怕王香秀放回來,這邊鬨事兒。她跟著,總歸鬨不起來,誰曾想,還晚了一步。趙桂花安慰她說“沒事兒的,院裡的老少爺們都跟著呢,不會出什麼事兒的。這個你放心。再說白奮鬥三天都沒休息,哭昏好多次,他也沒有力氣鬨事兒了。”王主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希望這樣吧。”趙桂花順勢問“那王香秀這次回來,是沒事兒了吧?”現在生活作風不嚴謹是大問題,那是王香秀被放回來,應該就說明,王香秀死扛住了沒說什麼的。不然就衝著這個問題,她就不可能被放回來。王主任“正好你們都在,我也說一下王香秀的情況吧,等你們各家的爺們回來,互相傳達一下。”她掏出一張紙,說“經過群眾的舉報,王香秀與蘇盼弟同屠宰場副場長田建業有不正當關係。經過派出所實際調查,事情並不完全是這樣。九月四日傍晚,蘇盼弟以尋找田建業幫忙商量事情為由見麵,兩人發生不正當男女關係。但是田建業仍是覺得不夠,蘇盼弟又叫了自己的弟妹王香秀到現場。王香秀抵達現場之後,並未與田建業發生什麼關係。就被蘇盼弟的丈夫袁軍,呃,前夫袁軍帶人闖入,暴揍田建業。事情在屠宰場鬨開。當時未曾報警。第二天我們接到舉報,將相關人等全部羈押。由街道協同派出所調查,期間,人稱“蘇大媽”的苟蘭香舉報王香秀與多名男子有染,並稱對田建業事件並不知情。不過王香秀堅稱苟蘭香是陷害,因為苟蘭香曾與兒媳王香秀發生過劇烈的爭執。其中涉及苟蘭香企圖利用兒媳賺錢以及她兒子因此恍惚發生意外等。關於這一點,我們走訪了相關人士,均得到證實。同時,我們也調查了苟蘭香口中相關男同誌,他們均對苟蘭香的指控予以否認。並不承認與王香秀的男女關係,並沒有人被捉到任何現場。王香秀也堅稱與他們毫無關係。至於出現在屠宰場事件現場,並不是企圖亂搞關係,而是想要懇求屠宰場放過她兒子。這一點,因為現場王香秀並未與田建業有什麼關係,所以並不能認定兩個人有關。因此,考慮到王香秀家裡還有三個孩子需要照顧,並且沒有證據證明她亂搞男女關係,因此將人釋放。所以希望諸位街坊不信謠不傳謠。另外,作為鄰裡,也能監督王香秀的生活。以正我們街道的風氣。”這樣一個調查結果一出來,大家都麵麵相覷。好半天,王大媽問“那蘇大媽呢?”王主任“苟蘭香同誌除了涉及指使蘇盼弟亂搞男女關係,還涉及了白老頭的意外身亡,她會繼續羈押,繼續調查。田建業和蘇盼弟都會追究責任。”“哦!”大家又安靜下來,這個時候趙桂花都要感慨王香秀的好運了,這麼大的事兒,苦練蘇大媽都翻車了,她反而還能被放回來,你說這不是運氣好是什麼?不過趙桂花多少也知道,其實派出所和街道也知道王香秀肯定是不清白的,但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沒有死盯著王香秀,一定要把她釘死。這考慮的,自然不是王香秀如何。她一個成年人做事情這麼不著調,毫無主見,這可不值得同情。大家考慮的,無非還是三個孩子。雖然他家的三個也不是什麼好孩子,但是現在一個重傷一個生命垂危,還有一個是小不點。這總歸得考慮一下三個孩子的實際情況的。說句不好聽的,要是王香秀進去了,那麼蘇金來且不說,蘇銀來基本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正因此,即便是知道王香秀是嘴硬,但是正好也確實是沒有直接證據,所以王香秀還是被放回來了。不過蘇大媽他們倒是並沒有。但是王主任花落花外的也說了多監督,這個是監督什麼,就不言而喻了。王主任也感慨說“蘇盼弟這次,是讓她媽給害了。這個時候,她還咬死了是自己主動去找的田建業,是她自己的主意,跟她媽沒有關係,卻不知道,她媽把事情都推在她跟王香秀兩個人身上。王香秀現在脫身了,就是她自己的責任了。你說,何至於……”“這丫頭打小兒就給家裡出頭,他家就她個性最硬氣,結果哎……”趙桂花“這還不是蘇大媽自己不當人,她打他家孩子小時候就哄著孩子給孩子洗腦,蘇招娣懦弱,不頂用。她就忽悠蘇盼弟唄?這孩子打小兒就覺得自己是這個家的救世主。所以願意無私奉獻。這麼些年了,蘇大媽多會演啊,咱們這樣有些閱曆,見多識廣的都被忽悠,更不要說蘇盼弟這種年紀不大的姑娘。她打小兒就被忽悠著,現在就算是年紀不小了,一些觀念也早就深入骨髓了。可不是被拿捏的死死的?”眾人都是很認可趙桂花這個話的,紛紛點頭。王主任“所以啊,孝順父母是應該的,但是千萬得有自己的主心骨,有能分辨是非對錯的能力,不然這一輩子就完了。”“誰說不是呢。”大家閒聊幾句,梁美芬在一旁聽了,若有所思。其實她跟蘇盼弟一樣,都是很能為娘家奉獻的,也不光是他們,其實這個時代很多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年輕的時候為家裡做牛做馬,等結了婚,仍是無儘的幫助娘家,隻為了那一點點可憐的溫暖。然而實際上呢。可能最終得到的也不過就是無儘的算計。其實什麼也得不到的。梁美芬撓了撓頭,這時趙桂花看了過來,她疑惑的說“你怎麼還在這兒?”梁美芬“我不在這兒還能在哪兒?”這還給她問蒙了。趙桂花嘴角抽了一下,覺得這個兒媳婦兒,屬實不怎麼聰明,她幽幽說“你不是該去上班嗎?”梁美芬一愣,隨即啊了一聲,說“對啊!我要上班的!”她一下子蹦起來,飛快的衝。而同樣的,其他人也反應過來,還有兩個要上班的小媳婦兒也嗷了一聲,飛快的起身,他們這看熱鬨都差點耽誤上班啊。趙桂花“你說愁不愁人。”周大媽不客氣的說“趙桂花啊,照我說,你家這個兒媳婦兒也沒精明到哪兒,也是個沒有腦子向著娘家的,你可得多盯著,不然要是像蘇盼弟那樣,可就有你哭的了。”這個時候,她就很得意了,雖然她兒子不給力,但是她兒媳婦兒可是個顧家的,嘿嘿。想到這裡,周大媽也多了幾分快活。他家找兒媳婦兒的眼光,可比其他人強太多了。趙桂花看著周大媽那個得意的樣兒,哼了一聲。她說“這個事兒我心裡有數兒,梁美芬再笨也不至於乾這個。”梁美芬確實是向著娘家也沒錯,但是這人沒什麼膽子。而且最近吧,大概是因為她弟弟結婚都不叫她,倒是讓她有幾分傷心了。不得不說,梁家也是一家子奇葩,真是沒見過過河拆橋拆的這麼難看的。王主任“行了,既然該通知的已經通知過了,我也就回街道了。王大媽,這院裡的事兒,你還是多擔待一些。”王大媽痛苦麵具,不過還是點頭說“成。”這不應還能這麼辦,她可是管院兒,就不能不管的。但是這心啊,真是格外的痛苦。王主任生怕王大媽提出自己不想乾了的話,趕緊麻溜兒的走人。王大媽“年底重選的時候,我真是不想再乾了。”“彆介啊。”“對啊,你這乾的多好啊,你要是不乾,彆人可沒有你這個權威。”“就是,我覺得你最合適了。”王大媽翻白眼,她才不會相信這些人的鬼話,這些人分明都是生怕重選選到了自己,才忽悠她,心腸真是壞了。她說“你們就缺德把。”她說“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我這個白頭發,呲呲呲的往外冒,都是為了這個院兒操勞的。”大家嘻嘻哈哈,說“哪兒啊,你還是這麼年輕。”“就是,再說你看你這個虎背熊腰,才適合乾這個,一般人都控製不住。”“可不是嗎?這個話真是不假的。”“咱們院兒的管院啊,那是威信和強壯,缺一不可啊。”王大媽“嗬嗬。”趙桂花倒是說起了另外一茬兒,說“管院兒啊,這說起來,我這還有個事兒想跟你商量,你看咱們的地窖,不是都在一起用的,然後各自劃一塊地方。但是現在多了藍大叔一家,咱們得讓出一塊地方吧?我想著反正都要重新分了,不如徹底給分開,砌上牆,各家都裝上門,也能落個鎖。其實這樣也安全,不至於外麵誰進來偷了東西,或者說各家拿錯了東西。”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懂。周大媽立刻相應,她說“這個我讚成,往年我家的白菜就總是被偷……”王大媽“我看行,這樣,傍晚咱們全院兒開個大會,說一下最近的幾件事兒。”相比於其他大院兒隔三差五的開大會,他們大院兒還真不怎麼開會,這忙忙活活的,都為生活奔波呢。他們大院兒不開會都不少事兒了,要是開會,彆是更多事兒。所以他們大院兒真是不怎麼搞那些形式。不過有重要的事兒,還是要開一下的。“那行,也該開一個。”“哎對了……”說話的大媽賊兮兮的左顧右盼,隨即說“你們聽說了嗎?現在黑市兒的糧食漲價了,白麵都翻了快三倍了。”“啊!這麼多?”“之前不是說翻了一倍?”“你那都是老黃曆了,現在翻得更多了。”這些家庭婦女是常年掌握著家裡的廚房的,最這個事兒最敏感了,一個個麵麵相覷。雖然他們也不是說人人都要黑市兒買糧。畢竟各家都是有定量的。但是大家多少還是關注著黑事兒的,畢竟啊,誰都知道,這黑市兒的糧食價格,多少也是一個風向標了。趙桂花“反正我家是每個月月初就把糧本上定量全都買了,下一次再買,就是下個月了。”這跟缺不缺糧食沒關係,趙桂花他們家就是這麼生活的,就算是沒重生這一茬兒,她也是這樣過日子。她可不像有的人家,每個月還要分上月初月中月末,分三次去買糧食。他家慣常都是拿著糧本,月初領著兩個兒子過去把這個月定額都買了。一個月計劃著吃。“我家上個月還有點,這個月沒著急,我琢磨著,還是買了吧。我下午就去,你們還有誰去嗎?王大媽開口問了出來。周大媽“我去。”“我也去。”敢情兒大家都不著急買糧。其實也不是這麼回事兒,這就跟花錢一樣,你月初拿到了三千塊錢,平均到這個月的每一天。相對來說,總歸沒有把三千分成三次,十天拿一千,計算起來更容易,規劃也更容易。特彆是糧食這種東西,一個計算不好,月末就要餓肚子了。不過要是缺糧,大家還是想要早早落袋為安。趙桂花“我明天還打算上山,這秋天不上山,啥時候上山啊。”“我也去。”“哎呦可少不了我。”“你有自行車嗎?沒車的話,不方便啊。”如果是花錢做公交車,就有點不合適了,畢竟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多收獲。趙桂花這個時候倒是真的慶幸自己買了自行車,這關鍵時刻,真是用得上啊。不說旁的,這半年這輛車就給他們家立下了汗馬功勞。趙桂花“王招娣,你明天跟我一起。”王招娣高興的說“好!”周大媽嫉妒的撇嘴,這個趙桂花真不是個好東西,明明知道王招娣是她乾閨女,還總是拉攏王招娣,缺德就沒見過這樣的。周大媽問“我也想去,你們誰還騎車?”她看向了王大媽“老王,你這……”王大媽果斷的打斷她“我載隋大嬸。”幾乎每次上山,他們四個都是一起的,算是一個小團體。雖然王招娣是一個小姑娘,但是仍是打入了大媽的內部。周大媽“……”她的視線又看向了趙桂花,說“讓王招娣在家,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她一個小姑娘跟著一起有什麼意思,哪裡有我更更有意思?咱們還能嘮嘮嗑。”趙桂花“嗬嗬,不怎麼想跟你嘮嗑啊。”她說“你可拉倒吧,一看你就不行,你跟著我們都是拖後腿。”“哎不是……你這怎麼說話的。”趙桂花“實話唄。”幾個老太太互相擠兌著,不過倒是難得的點到為止。畢竟啊,最近的事兒太多了,大家都收著呢。趙桂花突然說“我家小兒媳婦兒今天總算能回來了……”“那誰說不是呢,我家也是。”大家說著片湯兒話,那頭兒,上山下葬的大部隊也回來了。莊誌希跟著忙活了好幾天,風塵仆仆的覺得哪哪兒都臟,推了推自家老爹和大哥,說“咱三去洗個澡?”莊老蔫兒蹙眉“花那個錢乾什麼?晚上衝一下得了。”莊誌希“這怎麼一樣呢?他說“我請你們,去不去!過了這個村兒看沒這個店了。”莊老蔫兒果斷“去。”莊誌遠“那我也肯定要去的。”周群聽說他們要去洗澡,趕緊開了口“我跟你們一起,還有爺們要去的嗎?這一天天的身上都黏糊了。”李廚子擺手“不去不去,浪費那個錢。”他可是過日子很仔細的,萬萬不舍得花這個錢。彆看他家兩個工人,又有食堂的剩菜能拿,偶爾還能出去幫廚掙外快,每個月還是能攢下二三十塊錢。但是李廚子可不亂花錢。計劃的很,畢竟,他家可是兩個大孫子的,這閨女李芳又懷上了,三個孩子呢。以後有的是花錢的地方。他說“你們去吧,咱們送白奮鬥回去。”楊立新“好的。”他有點羨慕,不過又一想,自家嶽父肯定是不同意的,想也白想。這就是做人家上門女婿的不容易,凡事兒都得聽老爺子。講真,不是年底準備過年,一般人還真是不舍得花這個錢。大家嘻嘻哈哈的都不去,莊家三父子跟周群一起走。莊誌希半真半假的開玩笑說“周哥,我知道我很英俊,我哥哥也不差,但是你可彆看上我們哈。不然我真是要打人的。”這玩意兒,不能不擔心啊。畢竟,周群有前科啊。雖然最近看起來他正常不少,但是該有的謹慎不能少。周群氣急敗壞“哎不是小莊,你什麼意思,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你像話嗎?”莊誌希黑線“你把那個人家去掉,我能相信你一點。一個大男人,你說話不要用人家好嗎?”周群“……什麼人啊你,我能看上你?”莊誌希“你連白奮鬥都看上過,我擔心有什麼錯?”周群氣急敗壞,說“你這人可真不咋樣,都說做人不揭短,你咋總是提老黃曆?再說那不是誤會嗎?真是誤會。”莊誌希“哦~”周群看他這樣,重重的哼,說“你真是夠嗆。”他率先大步走,不想理會莊誌希這種人,白瞎一張臉,人一點也不大氣,小肚雞腸真不咋樣。真不知道他媳婦兒是怎麼看上他的!肯定隻看臉了。莊誌遠“你招他乾什麼?”莊誌希挑眉“我還不是為了你?你還不領情,要是他看上你怎麼辦?”莊誌遠“……你彆說,我惡心。”他無語的看著莊誌希,說“你沒事兒彆叨叨,你多說幾句,我就不想去洗澡了。”莊誌希“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不去更好,我省錢了。”莊誌遠“那還是要去的。”誰說男人不碎嘴子?其實也是一樣的,幾個人說話的功夫來到了澡堂子,現在的澡堂子還是很方便的,來了之後交了錢和澡票,就能換到一個手牌兒一個毛巾。這毛巾不是一次性的,洗澡出來要交上來的。買票進入之後,就到了更衣間,這裡的手牌是對應櫃子,一個手牌對應一個櫃子。也就是現在這個時候,來洗澡的人不多,要是趕著年前洗澡的人多,櫃子用完了,換下來的衣服,就要放在筐裡,然後吊起來。如果連吊籃都用光了,那麼進都進不來了。不過現在這種日子,中午在家洗澡都不冷的,澡堂子自然人少。畢竟,也不算便宜啊。其實一般來說,澡票倒是每個單位每個月都會發,但是洗澡錢不便宜,所以這個票不緊張,但是來洗澡的人仍是不多。莊誌希脫掉了衣服,把毛巾搭在肩膀上進了澡堂子。澡堂子裡兩個大澡池子,還有一些噴頭,他來洗澡,慣常都是先給自己淋濕了,然後再進池子裡泡著。早幾年的時候,澡堂裡還有專門搓澡的,搓個澡推個背,那是解乏兒的,雖然不便宜,但是得意這一口的也不少。那搓澡的生意看著不體麵,但是真真兒掙得不少的。不過這兩年倒是沒有了,懂的都懂。現在不許有。反正這個就沒了,現在搓澡這樂子倒是沒有了,不過大家還是樂意在池子裡泡著,有的人自己帶著茶壺和一點點高碎,跟澡堂子要上一壺熱水,二分錢。在澡池子邊兒擺上家夥事兒,泡個澡喝個茶水,一喝就是一小天,吹吹牛逼,解解乏兒,這是四九城老爺們很得意的享受。要是再帶兩個燒餅,好麼,真是連餓都不餓了。莊誌希他們進來就看到兩個老爺們腰上圍著毛巾,坐在池子邊兒,一邊喝茶一邊吹牛。他也不往上湊,自個兒泡自個兒的,倒是周群很快的混了過去,吹水起來。最近的熱門話題也不用說,大家都知道,就是白奮鬥還有蘇家的事情了,這種沾染著一點點顏色的八卦,是大家最樂意聊的。畢竟都在這一片兒,一聽都知道。不過就算不是這一片兒也知道啊,現在四九城說不知道白奮鬥。特彆是其中還牽扯了小寡婦,小寡婦,這種話題總是帶著一點點那個香。不過要不說現在的人單純呢。這一聽說王香秀被放出來了,一個個就叭叭上了“這小寡婦,還真是個正經人。我以前也聽過她的一些八卦,但是不曾想,都是空穴來風啊。”周群“呃……”這時有人說了一嘴“也未必吧?那她咋那麼多風?”“就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唄,你們想啊,如果她真是跟人關係不正常,那咋能被放出來,這肯定還是她沒事兒。”“這話說的倒是也對,她婆婆還有她大姑姐都沒放出來,她應該是無辜的。”周群“呃……”他當然不能說,這人可沒有什麼無辜的,他們都睡過呢。但是就像是每一個跟王香秀睡過的人一樣,他們都是不能承認的。這要是承認了,不是就要被抓了?所以隻要沒抓現行兒,所有人都死咬自己賊拉無辜。就連周群,也是這樣。所以這個話題,周群不敢聊,生怕被人看出來啥。不過這個時候,他覺的覺得自己廢了不是沒有一點好處的。你看,現在大家誰也不會懷疑他以前乾的那些事兒了。他的名聲,比以前好了不少的。畢竟啊,他就算是有心,都是無力。所以周群的名聲還真是強了一些,當然,他名聲比以前好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太能拉呱兒了。這老娘們都沒有他碎嘴子,短短時間,他就成了機械廠有名的大喇叭。這個名聲也不咋好聽,但是在不少人心裡還是有點影響力的。在加上,他也確實是啥也乾不了,所以混跡在中老年婦女的隊伍裡,一來二去倒是獲得了一點好評的。男人麼,多少都是有點自詡見識多,因此有點看不上周群這樣,但是因為他這人沒“威脅”,所以倒是也能來往上。“哎不是,周群,你以前跟王香秀也傳過那些個事兒吧?”不知道是誰問了一嘴。周群“這話就很假了,真假大家都曉得啊。”眾人“……那倒是。”雖然家夥事兒都在,但是誰不知道,周群不是個男人。這是醫院診斷的,大家總是相信的。“所以說啊,王香秀那些八卦,還真不一定是真的。”“她也不容易,她那個婆婆也太惡毒了,我就沒見過這種人。”“那誰說不是呢。”“王香秀他男人小蘇,我還見過,挺老實一個小夥子,當初意外去了,我這想起來還有點可惜,沒想到這倒是因為他媽……”“這話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吧,那他自己就沒點主見了?什麼都聽老娘的,那自個兒那腦子是乾啥的?擺設?”“這話也對,不過那畢竟是自己老娘,總也要顧著孝道……”“我可不讚同,這孝順是應該,但是不能愚孝啊。有些老人家沒見識,就得咱們當兒女的把關。可不是盲從。這安排媳婦兒去乾那行?這是人能想出來的?他不樂意就該反抗的。結果你看看,不反抗,這是什麼下場……”“你說的有理。”一群老爺們說著彆人的家事兒,都是各有各的說法。莊家三父子聽著這些人大談特談,也深以為然。莊誌希就覺得這人說的對,蘇大媽確實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你當兒子的怎麼不拒絕呢?說到底,自己也沒反抗的膽量。莊老蔫兒其實啥都知道,他們可是在最前站的,不過他還是樂意聽人八卦,這人蔫了吧唧,不像是周群那麼熱絡,沒湊過去,但是也靠的很近。莊誌希和莊誌遠互相搓背。莊誌希趴在池子邊兒,他大哥給他搓背,莊誌希也叭叭“哎,你餓了沒?中午不知道咱家吃什麼。”莊誌遠一頓,手勁兒大了幾分,呼哧呼哧。莊誌希“哎呦哎呦,我不是說你勁兒小沒吃飯啊。你這悠著點啊,我可是人,不是搓衣板。”他大哥這人,就樂意想多。他明明沒那個意思的,但是他大哥愣是覺得自己是嘲諷他沒勁兒,這男人真是……相比於他們哥倆呼哧呼哧洗澡,其他人“休閒”的意味兒更多,其中一個光頭大哥說“哎你倆上那邊搓澡去,這灰彆掉我的茶葉裡。”莊誌希“成啊。”他也不在意,往一邊兒讓了讓,他們真是來這邊洗澡。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其實來這邊一泡就是一天,重點不是洗澡哈。而是這種扛著茶壺泡在池子裡吹牛的樂子。不少人早上進來,晚上才出去呢。以前這邊有人專門搓澡,花活兒更多,現在可不興著這個了。莊誌希洗好了,給自己打上肥皂,這是澡堂子裡的,他們不用自備,想拿走,那是彆想了,但是在這裡用沒人管,莊誌希麻溜兒的洗了頭又洗了身,一甩頭,覺得自己就是澡堂子裡最靚的崽。嗯,香噴噴。他媳婦兒肯定喜歡。莊誌希正八經的洗完澡,眼看老爹也混上茶水了,說“大哥,你等會兒給咱爸搓背吧,我得先回家了,我這有點餓了。都過了晌午了。”莊誌遠“除了吃,你還知道什麼。”莊誌希不樂意了,說“你看你這人哈,我這不是還請你洗澡了?真是一點也不知道感恩。”莊誌遠“……”就小時候啊,哪次洗澡不是他領著這個小王八蛋?他還沒個老實勁兒,一進來就撒歡兒,跟那脫韁的狗子一樣,都是他照顧,都是他啊!現在,這小子就請個洗澡,就屁話這麼多。他重重的哼,說“你是忘了小時候……”正要大談特談,莊誌希立刻起身,一溜煙兒就走人了。“這人真是!”莊誌希換了衣服出來,清清爽爽,要說他們廠子真是夠意思了,幾個爺們幫著白奮鬥操持著喪禮,都是沒為難他們,雖然還是按照事假算了,但是沒扣他們的工資。莊誌希帶薪休假第三天,覺得整個人都輕輕鬆鬆。不過廠子裡的想法,莊誌希多少也懂,他們都在院裡幫忙,總算是能給這喪禮操持起來,也能看著一點白奮鬥。要不然,白奮鬥要是發瘋乾點啥。那還不是要廠子善後?這真是沒辦法了。莊誌希率先出來往回走,想也知道,他老爹那是至少也要待到下午的。不然覺得對不起那洗澡的門票錢。莊誌希清清爽爽往回走,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幾個公安站在門口,莊誌希一愣,趕緊快走幾步,湊過去問“咋了咋了?”這不至於又出什麼事兒吧?他們院子能惹事兒的,最近都頹廢了啊!他上前問了一嘴,趙桂花他們一乾人等都在院子裡呢,她招招手,莊誌希擠進門,就看到的幾個公安已經把老蘇家窗下的水泥地起了,他納悶的問“這是找什麼?”趙桂花“金子。”她的語氣有幾分一言難儘,沒想到,她不是這個院子裡唯一藏了好東西的人。莊誌希眼睛睜的好大,說“金子?他家還有金子?他家有金子還攛掇兒媳婦兒乾那個?”趙桂花更加一言難儘,點頭“就是這麼回事兒。”他們也真是沒想到,蘇老太竟然還藏私了,如果不是她被抓起來,被正義的鐵拳收拾了,恐怕這事兒還真是沒人知道了。這話說起來就要從午飯後說起了,他家三個爺們都沒回來,趙桂花提前吃了午飯,午飯後,趙桂花想著小睡一會兒,畢竟最近幫忙操持著葬禮,也是有點乏的。這正睡得好,就聽到外麵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這一出來之後才發現,是公安同誌過來了。趙桂花那是一溜煙兒就爬起來了,同時出來的還有其他的老少爺們,大家都好奇著呢。這一打聽,呦吼,真是大事兒。公安同誌這次過來也是有任務的,因為苟蘭香交代了,她被關了三天,終於在今天中午交代了。她自己在自家窗下埋了四根大黃魚。她也生怕有一天她自己的事兒發了搜家,所以沒敢藏在家裡,反而是藏在了窗外,這樣的地方,既在自己眼皮底下,又不在屋裡,就算是有一天他家被人搜家,再屋裡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什麼。誰能想到,她是藏在外麵。窗外是水泥地,他正是在這下麵挖了洞埋了東西,後期又用水泥給抹平的。這樣做的十分嚴謹,倒是沒有被發現什麼,這麼多年了一直藏的好好的。這次公安同誌過來,就是找這個的。莊誌希目瞪口呆,這不是他沒見過世麵,而是這家子也太能藏了吧?而且,這蘇大媽怎麼可能有大黃魚這種東西?要知道這種東西可是硬通貨,特彆是舊社會,一般人可搞不到這個。而蘇大媽住進來那會兒,那會兒分明還是舊社會啊。“那她啥家庭啊!咋還有這個?”他們這種貧農,現在都沒見過大黃魚長什麼樣兒啊。那是啥,那可是金條啊。趙桂花“這是她當年嫁進這個院子之前的家當,據說不止這些,還有一些,她年輕的時候都換了錢花掉了。這幾個大黃魚,是她給自己準備的養老金。所以一直藏起來,不肯動。”這個時候並不像是幾十年後,基本上公安調查都會嚴格保密,現在不講究那麼多,又不是啥特彆需要藏著掖著的,所以公安過來挖大黃魚,他們也都清楚了。“蘇大媽這個女人倒是厲害了,你敢信?她原來是八大胡同長大的。”“什麼!”莊誌希震驚的叫了一聲,不過又一想,也正常啊,就她那些操作,反正良家女子是乾不出來的。他說“好像也不意外……”趙桂花“她不是做那個的,人家就算是妓—女,也有不少都是被強迫的,並不樂意,是受壓迫的,無可奈何。她不是做那個的,她是老鴇子的女兒。”“臥槽!”莊誌希可真是沒想到。要說蘇大媽那麼一個出身,這事兒大家都想得到,你看她乾的這些,就沒見得有幾分正經。可是沒曾想,她實際更是可惡多了。她是控製那些姑娘的。莊誌希“真他媽……”饒是能言善辯,莊誌希竟然也不曉得說什麼,他隻覺得,這聽起來太離譜了,但是又好像一點也不離譜。“隊長,挖出來了,真的有。”“啊,真的有金條啊。”“我的天,我還沒見過,啥樣啊。”“啊這……你說這誰能想到咱們院裡就有這個……”“這老太太也太能藏了吧?這可是在咱們麵前裝了幾十年啊。她可真是太嚇人了。”“哎呀我去,你說我何德何能,還能在院子裡埋著金子的地方住著。”“你可彆說,我還在他家窗下,就埋金子那地兒坐著跟她嘮過磕呢。誰想得到屁股地下就是金子啊。這也太雞賊了。”“這長啥樣啊,我沒見過啊,我可得看看,出去也能吹自己是見過金條的人了……”雖然這麼些年,蘇大媽好像也沒真的對付過他們,或者害過誰,但是這鄰裡鄰居想著這人的背景,又想到她竟然裝了幾十年,無一不就覺得後脖頸子發冷啊。而其中,哭的最大聲的就是王香秀,她真是沒想到,這個老太太背地裡藏著四條大黃魚,但凡是拿出來一條改善生活,她男人可能就不用死,她可能也不用做那些事情,想到這裡,她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一時間哭的歇斯底裡。如果、如果早點拿出來,她還是可以清清白白做人的。王香秀這麼些年,為家裡真是操碎了心,她都不知道自己付出過多少了。而現在,這老太太留著好東西以後養老,死也不肯拿出來,現在倒是全被沒收了。可憐她兒子還在醫院,生死不知。“這個喪良心的老東西,她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可以這樣啊!我家銀來生死不知,他連救命的錢都不夠,這個老太太竟然藏著金條,怎麼就有這樣的奶奶,這天底下怎麼就有這樣的人啊!”王香秀哭的歇斯底裡,一旁的銅來有點手足無措。不過即便是個小孩兒,他也是知道多少的年紀了。他曉得,他奶藏著這麼多好東西,但是不肯救哥哥,彆看一起闖禍的時候他跑的比誰都快,但是這個時候卻攥緊了拳頭。大眼淚吧嗒吧嗒的,一把一把的抹。“我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給我留一點吧。”突然間,王香秀抱住了為首的公安大腿,她哭著說“不求什麼給我什麼,隻求能然我兒子治病,隻要能讓我兒子治病就好啊。”她哭的厲害“我家金來銀來還在醫院,不知道還要花多少錢……”“王香秀同誌,這個不是我們能做主的,我們現在起貨的算是賊贓,苟蘭香這種身份,所有東西都要沒收掉的,這是奴役婦女的不義之財。”“可是、可是我兒子……”“這件事兒我們也沒有辦法,不過因為你兒子傷勢過重,年紀又小,所以他們割豬尾巴的事兒,我們已經協商過了,這個後續就不追究了。你們家好好養傷吧。不過吧,你婆婆她這個成分肯定是要調整。你家……”王香秀不解的抬頭。為首的公安同誌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心道這個王香秀真是不聰明啊,不過也對,如果聰明就不至於讓她婆婆坑成這個樣子。他咳嗽了一聲,說“你們是直係親屬。”“什麼?”王香秀還是沒懂。但是架不住其他人都懂了,趙桂花趕緊提點王香秀“你家的成分會受你婆婆的影響,少不得還有其他的問題。”這麼一說,王香秀一下子懵了,她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驚呆“那、那怎麼辦……”她不知所措。趙桂花微微歎息,一旁的王大媽快人快語,說“你婆婆本來就要坑你,這樣的壞分子,你應該跟她劃清界限。”王香秀這才終於反應過來,使勁兒點頭,說“對,對的,我要跟她劃清界限,我本來就要跟她劃清界限,我昨天就說要劃清界限了。”趙桂花“這個我證明,她昨天是說了要跟蘇大媽斷絕關係。”王大媽“我也聽見了。”大院兒裡的人紛紛作證。公安同誌“那你儘快登報吧。”王香秀“好,好,我儘快!”她結巴“我、我還得乾什麼,我還得乾什麼呢?”“你現在也彆想太多了,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吧。”王香秀哭著點頭。公安同誌眼看她這個手足無措的樣子,微微搖頭。有時候吧,遇到這樣的人,他們是怒其不幸又恨其不爭的。但是但凡是可以,還是樂意幫著他們改過自新的。像是王香秀,其實就是他們放了王香秀一馬。隻希望,她能真的明白這些。公安同誌認真說“王香秀,你往後要好好做人,不要學你婆婆。她這邊,會重判的。”王香秀小心翼翼的問“她……她還能回來嗎?”這個誰也說不好,不過,可能性不大了。“她這種舊社會老鴇子,又過失致人死亡,不吃花生米都已經不錯了。”“啊!”“這麼嚴重!”周圍的人都十分驚訝,他們可沒想到,原來每天都見到的人能是這樣的結果。但是又覺得這種人落得這樣的結果,不意外的。“你自己也好好做人。”公安同誌再次提醒王香秀,希望她明白,她不是每一次都這麼好運。這一次,完全是因為看在她孩子那種狀態的份兒上,才沒有深入調查。不然就她亂搞男女關係那點事兒,想要坐實了也不難的。接連兩次提醒,這下子,王香秀好像終於從話裡聽出了點什麼,想到蘇大媽的下場,她打了一個寒顫,隨即認真又堅定的說“我知道的。”公安同誌點頭,隨即很快的帶隊離開。等到這官家的人走了,大家也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有的跟莊誌希一樣,回來的晚一點,好奇的問“這是怎麼回事兒?蘇大媽嫁過來的時候不是才十六七嗎?怎麼還有這麼年輕的老鴇子?”周大媽立刻加入話題,可算是讓她撈著這個話題可聊了。她說“剛才人家公安同誌說了,蘇大媽,原名苟蘭香,她打小兒就在八大胡同長大,她老娘就是那頭兒很有名的一個老鴇子,手底下好些個大姑娘呢。乾的就是那些個逼良為娼的活兒。她打小兒跟著親媽管著那些個姑娘,學的都是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後來他老娘跟家搶生意,得罪了人,人家要打要殺。她老娘讓人砍了,要死不活的快不行了。她就偷了她老娘的家底兒偷偷跑出來了。她遇見老蘇大哥那會兒說是什麼逃荒來的,遇見壞人了。其實根本不是,就是她老娘手底下的大茶壺打手什麼的還有對家出來找她呢。她根本不是什麼外地來的,就是咱本地得。我就說哈,這外地逃荒來的怎麼還一身白皮子,那逃荒的,哪個不是乾巴瘦的可憐?她可沒呢。不是都聽說她嫁過來一兩年都不出門嗎?其實就是怕出去讓人給認出來。後來過了一兩年,她打聽了說是她老娘當時死了,仇家那頭兒也讓人害了,這才敢出來轉悠了呢。這解放了,她倒是一轉眼拿了一個貧農的身份,過上正經日子了。”“我勒個去!這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誰說不是呢?這要不是這次因為白老頭的事兒被抓了,她也不能交代。”“我說她怎麼就想著讓兒媳婦兒賺那種錢,鬨了半天,這是他家祖傳的買賣……”“這還不如那些風塵女子,很多人都是生活所迫逼於無奈,這貨他娘的是專門乾這個的,真是喪儘天良了。”王香秀抱著銅來,默默掉眼淚。心裡更是將蘇大媽恨透了。現在蘇大媽沒有站在她麵前,如果站在她麵前,它恨不能一刀砍死這個老太太。她原來有多信任這個婆婆。現在就有多恨這個婆婆。她咬著唇,說“她就該吃花生米。”她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叫道“她這種人,就該吃花生米!她不配活著,不配!”她抹掉眼淚,說“走,媽帶你去醫院找你哥哥。”她終於抱著銅來起身,銅來小聲“媽媽,我自己走。”王香秀搖頭“不,我抱著你,我不放心。”她就隻有一個兒子好好的了,她不能不上心。王香秀堅定“你哥哥會好起來的,你兩個哥哥都會好起來的。”銅來小小聲的嗯了一聲。他們娘倆踉蹌著離開,周圍的人歎息一聲,說“王香秀真是被人坑慘了。”“以前我還挺羨慕王香秀有個蘇大媽這樣的婆婆,年紀輕輕就讓她當家,又是溫柔又是會說話,還格外的體貼,現在想一想就汗毛倒立。笑麵虎,真是太可怕了。”“誰說不是呢。”“王香秀這吃了虧,也該是好好過日子了。總是跟著蘇大媽那一套過日子,早晚都得完蛋。”“你看都給孩子教成什麼樣了?”“他家的孩子,屬實是不太行。”趙桂花感慨“不管咋樣,得好好教育孩子啊~”眾人齊刷刷點頭。自家孩子,得管起來啊。大院兒的小崽子們在不同的地方,都齊刷刷的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