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野!
溫池雨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應該早就發現了她,特意在這兒等她的。
溫池雨見他走到那扇門前,伸手推開,要走進來去時,想起什麼,回頭視線又落到她身上。
“進不進啊?”
老舊的木板門發出沉悶的枝呀聲。
溫池雨看著他,緊張的全身繃得更緊。他現在整個人都在陽光下,衛衣的帽子遮不住刺眼的光線,他不適應的半眯了下眼睛。
溫池雨突然知道他哪裡最矛盾了,就像陽光在黑暗中穿行,意氣風發的張揚囂張被強烈的落寞和脆弱淹滅。你被這種神秘,不自覺想要靠近時,他又全是冷漠防備。
溫池雨猶豫了幾秒跟了過去。
房子裡麵看起來比外麵還要舊,牆麵因為潮濕腐爛起皮,屋子裡空蕩蕩的,一張桌子,一張床,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但就這麼昏暗潮濕好像被水泡發的地方,卻莫名讓人覺得還是乾淨的。
可能是空氣裡都是男生身上的味道,讓這個小小舊舊的地方也充滿矛盾。潮濕又蓬勃,黑暗又陽光,明明充滿頹廢和喪,但好像拍一拍又全是鮮活。
沈赴野沒管她,背身低頭伸手將身上的衛衣脫了,聽到身後動靜,側頭視線看過去。
“現在怕了?”
他裡麵還有件白t。
“……沒。”
他真挺困的,又打了個哈欠,手摸出煙盒,想抽一根提神,但她在又忍住了。手搓了下臉,餘光掃到她站在那兒,乖得不了,覺得挺有意思的。
“你都這麼大膽麼?”
“什麼?”
“男人。”
他單手懶散的撐著下巴,眼睛漫不經心地盯她,“跟男人回家。”
溫池雨靜了幾秒,她看了看四周錯開話題,“這是你親戚家嗎?”
“你不是知道麼?”
沈赴野淡淡又看了她一眼,“那晚不是看得挺清楚的嗎?”
原來他都看見了啊。
沈赴野挺嫌棄自己身上的味兒的,“我洗個澡。”
他站起來,往旁邊衛生間走,下巴抬了下,“不走的話,坐那兒等著。”
他說的是床。
白t的下擺已經被他掀起,少年看著單薄,腰腹的肌肉群很漂亮。
溫池雨眼睛又眨了眨,攥緊手指,“我不走。”
他低笑了聲,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回答。
這是老房子,地方又小,一點隔音都沒有。
不到一米的距離,關門聲,他牛仔褲的摩擦聲,水流聲。
明明什麼都沒有看見,但她眼前好像又什麼都看見了。
溫池雨指甲摳著手心,皮膚變紅,注意力還沒被分散。突然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亮起的屏幕在皺巴巴的灰色床單上,將這狹小空間裡不流動的隱秘曖昧更增加了點。
手機鈴聲越來越響,她的心跳不自覺的跟著越來越快。溫池雨後知後覺的將這一切連接起來,破舊的老房子,床、手機、在洗澡的他。
她好像鑽進了,隻有他的密閉空間。
心跳大得要窒息了。
手機鈴聲終於停了。
她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但下一秒,手機又響了起來,與此同時衛生間的門被打開。
沈赴野毛巾搭在腦袋上,彎腰俯身從她身側拿過手機。
他身上水汽很重,沐浴露的香氣和水的溫度,讓溫池雨剛好一點的心跳,又如臨大敵的拚命跳起來。
“還打啊。”他說。
溫池雨全身發麻,她沒聽清楚“啊?剛剛說了不走的。”
沈赴野擦頭發的動作一頓,“不是和你說。”
溫池雨一愣眼睛睜大了下,手指開始蜷縮著無意識摳他的床單。
電話那頭的人,發現了什麼,語氣警覺“你旁邊有人?”
“一小女孩。”
“新認識的?”
他嗤笑了聲,“你來什麼勁,我渣到不能沾女的?”
溫池雨抖了下。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手機那頭也沉默了下,開始說找他的正事,“學校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老師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了。”
沈赴野沒出聲。
對方又沉默了下,“反正你下周一給我去學校報道。”
沈赴野還沒出聲。
“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在不在聽啊?”
這次,沈赴野開口了,“好像……”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嚇跑了個人。”
那天回去後,溫秋已經做好晚飯。兩姐妹一邊看劇,一邊吃飯。
溫秋對這種你愛我愛他的狗血劇情格外上頭,溫池雨吃完後幫忙洗了碗。溫秋邊看,邊嗓門大的和她討論,後麵又聊了幾句今天店裡發生的事。
沒多久,天就很晚了。
那晚,溫池雨怎麼都睡不著。她一閉眼,眼前全是潮濕悶昏房間裡陌生性感的沈赴野。
窗外又開始下雨,她翻來翻去的,被子拉過頭,覺得缺氧得又拉下。
就這樣反複多次,心裡仿佛也在漲潮,四周好像還全是他的味。
溫池雨不知想到什麼,猛地坐起來——
他洗得是冷水澡,可他不是感冒了嗎?
“小雨?”
溫池雨慢半拍的抬眸去看溫秋。
“昨晚沒睡好啊?緊張的嗎?”溫秋將手裡的白色裙子遞給溫池雨,“穿這件,肯定好看。”
今天要溫秋要帶她去見胡蘇林,溫池雨遲鈍地哦了聲,接過裙子。
她注意力有點不集中,慢吞吞伸手去脫身上的長袖,衣擺拉高露出腰線時,溫秋突然出聲,“咦,你這兒怎麼紫了?”
溫池雨動作一頓,立刻鬆手,讓衣擺放下來遮住腰,“可能是不小心磕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