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盯著我看好一會兒,一言不發走了,狗男人。”小兮罵完忽然安靜了下來,她猶豫了會兒又說,“但他昨天找我,問要不要和他結婚。”
“你怎麼說?”溫池雨問。
小兮語氣堅決,“當然拒絕了,媽的,我才不吃回頭草。”
溫池雨笑起來,咬著奶茶的吸管,過了會兒,她又偏頭去看小兮,笑意更深了點。
不管她決定如何,但溫池雨覺得小兮好像比之前開心了不少。
“你笑什麼?”小兮問。
溫池雨說“就笑。”
“那是不是溫池雨嗎?她回月潯了啊。”
一個甜品攤位前,有個女孩抵了下旁邊正在玩手機的寧小怡。寧小怡一愣,她抬眸看過去。
人群裡,溫池雨穿著白色的羽絨服,長發被風吹得有些亂,下巴縮在圍巾裡,和旁邊的顧兮說說笑笑。漂亮得很招眼,旁邊來來往往的人都往她那兒看。
“感覺她比之前高中時候更好看了,是不是長開了?”
寧小怡沒說話,她眉頭皺得很深,表情很陰沉。溫池雨確實更漂亮了,整個人自信舒展了許多,哪還有之前怯怯糯糯膽小樣兒。
“感覺我們和她都快成兩個世界的人了,她在北城讀最好的大學,以後估計前途無量。哎,再看看我們,早知道當年就該好好學習的。”
她說話的時候,正好有客人來,女孩連忙介紹桌上的甜品。
寧小怡在一邊,一直沒說話,她死死的盯著溫池雨。腦子裡全是這幾年的她的經過,還有高考那幾天發生的事,全都一下湧出來。她手下意識捂住腹部,好像傷口還在痛,還在流血。
溫秋找了個一看就精英十足的男人,現在月潯人人都羨慕她過得好,溫池雨更成了彆人家的孩子。
而她呢,成績本就差高考隻是走個過場,考完本來隨便混了技校。但,她連技校都沒混到,還坐了牢,出來後誰都看不起她當著她麵就說閒話。甚至連她父母都懶得管她,恨不得她走遠遠的。
寧小怡嗤笑聲,目光在溫池雨身上收不回來。
直到——
“小怡姐,收攤了。”
寧小怡這才回神。
同一時間北城,阿闊的車停在酒店門口,看著沈赴野和陳牧川一行人走出來。
沈赴野看見了他車,和那行人告彆走了過來。他一開車門,阿闊就聞到“喝酒了?”
沈赴野坐進來,捏了下脖子,“沒,沾到了,你先開,過會兒換我。”
他看見沈赴野臉上的疲憊,出聲問“非要今晚回月潯啊?明早出發也行。”
沈赴野拿過他車裡的礦泉水灌了一口,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壓縮在這幾天做,除了陪她,幾乎都在忙,這會兒才稍稍放鬆。
他依靠在車椅上,抬眸懶懶看了阿闊一眼,“你懂不懂啊?”
阿闊被他一問,腦子有點短路,“懂什麼啊?”
他翻著手機,阿闊餘光掃過去,看見他正在給溫池雨發消息,接著下秒,就聽見他說“我見女人心急啊。”
阿闊“……”
從北城開車回月潯需要很長時間,好在已經過了高峰,高速上沒什麼車。夜裡的車內廣播也很少,隻有幾個交通台在播放路況。
阿闊中途來了幾個電話,沈赴野聽著,和他說“有事就說。”
阿闊嗯了聲,“讓我試試我自己行不行。”
沈赴野笑了聲,“我覺得你行。”
阿闊挑眉,“那我肯定行。”
那會兒亂七八糟的聊了很多,很多是阿闊在聊,沈赴野聽著。男人間話題很多,特彆是他們這種。
到了服務區,阿闊下了車去買了幾包煙,扔給沈赴野,沈赴野接了後又扔回去說在戒。
阿闊看了他兩眼,賤賤又笑“這點我挺服你的,說著的,我不可能為女人做到這地步。”
沈赴野咬著薄荷糖,手指轉著手機,不置可否的說“是她。”
阿闊在吞吐煙,一時沒聽清,“什麼?”
沈赴野抬眸,很淡的解釋“我和她像是相互依存關係,是我離不開她,她比較辛苦。”
阿闊沒聽懂這個詞,低頭用手機搜了下,跳出來的詞條很多,他找了個能看得懂的——‘互存,一種特定的關係成癮,其特征在於對另一個人的專注和極端依賴。’
他還看到了很多治療方式,阿闊微怔,又看向沈赴野。
沈赴野看見他屏幕裡的內容,語氣平靜,“就你看的那樣兒,挺有病的,但改不了,就靠著她活。”
阿闊看著他們一路走過來,被他這口吻說得眼眶有點紅,“操,他媽的那就彆改。”
他們到月潯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多。阿闊本來想問他去哪兒,話到嘴邊又沒問,直接將他扔在佳美門口就走了。
說來也巧,那會兒溫池雨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樓下有動靜,剛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就看見沈赴野從車上走下來。
那時晨光熹微,他疲憊多天一夜沒睡,眉眼很倦,但他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抬頭看過來,笑得特彆好看。
溫池雨很驚喜,似乎不敢信自己一睡醒就能看見他,她連忙跑下來,在他麵前停下,看著他臉色又有點心疼。
沈赴野垂眸看她,伸手握著她的手,見她不說話,低聲問“眼睛都長我身上了,還不抱我啊。”
溫池雨上前主動抱住他,臉頰貼著他,聲音黏黏的,“你來得好快啊。”
他唇貼在她發絲上,嗯了聲,溫池雨仰頭,“困不困?要睡會兒嗎?姐姐他們還沒醒。”
她說完,聲音輕了些又說“醒了也沒事,我們……我們怎麼樣都行。”
沈赴野不知在想什麼,一時沒出聲,溫池雨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下。
他一頓,她小小的聲音就鑽進他耳朵裡,“沈赴野。”
然後無辜又大膽的問他,“你要不要跟我睡覺啊?”
你說這樣讓他沒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