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澤對顧千菁招了招手，示意她清洗公司到了。
“掛了啊，我真有事。”顧千菁直接掛掉電話，
然後她對著電話翻了個白眼，林銘琦還不如小曙省心！
清洗公司也是到了這邊才知道，今天這位客戶不是要請“蜘蛛人”而是要自己當“蜘蛛人”啊。
現場來的幾個工人做不了主，又打電話喊來了公司的負責人。
那個長著小豆豆眼的負責人和雨澤交涉了一番後，收了他們高於清洗外牆10倍的價格，同意把顧千菁和雨澤從樓頂吊下去。
在之前還讓他們簽了一份免責聲明，確認倆人沒有恐高症、高血壓、心臟病等病史，而且體重低於70公斤以後才開始執行。
安全繩緩緩降落，到30層的時候，顧千菁趴在窗戶上往裡麵看去，沒見到路一的身影，小橘子正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看動畫片。
顧千菁大力拍打玻璃，小橘子聽到動靜以後抬起頭看過來，然後她的眼睛逐漸瞪大，嘴巴也張成了驚訝的“o”形。
顧千菁以為她認出自己了，趕緊朝小橘子招了招手。
然後就聽到小橘子氣沉丹田地大喊一聲，“媽媽媽媽外麵窗戶上有隻大□□在衝我招手！”
大□□？
當時顧千菁差點就想讓清洗公司那個負責人把自己吊回去算了。
好不容易進了路一家裡，情況和顧千菁想象的不大一樣。
路一看起來很淡定，正在廚房裡烤小曲奇，小橘子不看動畫片了，圍在顧千菁身邊問長問短，“阿姨你怎麼不走大門進來呀？”
“你是會飛嗎？”
“小曙哥哥在哪裡？”
“是因為他不會飛你才沒有帶他過來的嗎？”
一個接一個問題問得顧千菁頭都要大了，在來之前她想過無數種可能，路一可能驚慌失措、無助又可憐，或者直接哭倒在床上起不來。
可這兩個心比天大的母女跟沒事人似的，除了暫時不太方便出去，自己待在家裡玩得還挺開心。
這時候雨澤的手機響了一聲，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消息。
“雨澤，千千和你在一起嗎？你們今天是有什麼工作？”
雨澤回過去，“你是誰？”
“林銘琦！”
“哦，林總好，我和千姐現在路一家裡。林總，千姐叫我，先不說了！”
顧千菁和雨澤坐在廚房的吧台前，喝著鮮榨的柳橙汁，吃著路一剛烤出來的奶油曲奇餅乾，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不是。”顧千菁把餅乾往盤子裡一扔，“網上出了那麼大的事，路一你怎麼一點不著急呢？”
“不用管。”路一說，“那都是假的，我已經發文澄清了，等大家都看到我發的文就好了。”
路一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社交賬號，懟到顧千菁麵前，“我是路一，網上的消息是假的，大家不要相信！”
她這消息發得，就跟那種□□被盜號了隨便發個消息澄清似的。
“這件事不是這麼簡單的。”在經紀公司待久了，對這種事情的套路很熟悉的雨澤給路一科普了一下這件事的嚴重性。
“事情真不真不重要，隻要是瓜就有人吃，隻要有人還在關注這件事就會不斷發酵，而且這件事熱度起來得這麼快，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花錢買了水軍的。”雨澤說。
路一越聽越糊塗，“花錢買水軍黑我？為什麼啊？”
顧千菁問路一，“視頻裡麵那個說是你閨蜜的人你認識嗎？”
“認識。”路一點點頭，“她叫邱媛媛，是我在省隊訓練的時候的隊友，但她很早就不做運動員了，聽說在跳舞，我們家老楊根本不認識她，更彆說什麼撬牆角的事了。”
“她是不是看我參加在了節目，她想蹭熱度啊？”路一問。
雨澤搖搖頭，“不像，感覺像是被人買通了故意來黑你的。”
“為什麼要黑我？”路一莫名其妙，“我沒惹過任何人！”
顧千菁喝了一口柳橙汁，挑起眉梢，意味深長地說，“也許不是為了黑你，而是為了轉移公眾的注意力呢？”
放出一個更大的瓜來轉移公眾的注意力，這個技能還是南風曾經教過顧千菁的，隻不過她沒用罷了。
在南風給出的那份媽媽們的黑料清單上，確實也有這一條黑料，在路一拿下奧運冠軍的那一年，邱媛媛為了蹭熱度，曾經說過路一撬了自己的男朋友。
隻不過她人微言輕，當時說了也沒引起什麼大的火花，沒想到這個好幾年前的破事倒是讓有心人給翻出來了。
雨澤一拍腦門，“這就對了，昨天酈雲華的公眾道歉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緊接著就放出路姐的事去轉移公眾的注意力，你們看看，今天罵酈雲華的人是不是少多了？”
路一這下是真懵了，“那現在要怎麼辦？”作為一個簡簡單單的運動員，路一是真的不懂娛樂圈裡的這些彎彎繞繞。
顧千菁對雨澤說，“雨澤，你先去找到邱媛媛，她願意實名爆這種黑料，不就是因為錢嗎？錢我有，你想辦法讓她說真話。”
“好的千姐。”雨澤習慣性地起身走向入戶門那邊，
顧千菁趕緊叫住他，指了指窗戶外麵掛著的安全繩。
然後雨澤就被吊了出去。
修浩之前定了一部民國諜戰戲的男二的角色，今天的圍讀劇本結束後，他拿出手機開了機。
酈雲華從昨天的道歉會現場回去後情緒就不太好，修浩不大放心，他打了酈雲華的電話，無人接聽。
修浩心裡有些不安，找到許巧巧的電話撥了過去。
“浩哥？”許巧巧好像在開車，手機聽筒裡隱約能聽見街邊的嘈雜聲，但那些嘈雜聲又感覺很遠，像是隔著車窗玻璃。
“我也聯係不上酈姐，現在正在開車往家裡趕，我剛撥了子恒的電話，子恒說媽媽約了按摩師上門，應該沒什麼事，您放心。”
聽到許巧巧的話，修浩稍稍放心一些。
許巧巧那邊猶豫了一下，又說，“浩哥，今天網上有個熱搜，是路一的，您看一下，我懷疑是酈姐。”
修浩腦瓜子裡嗡地一下，是酈雲華又發瘋了。
在酈雲華剛紅起來的那幾年，各種質疑聲還是很多，“人紅是非多”這句俗語還是很有道理的。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最多也就是不理會，用作品和實力說話，有些鍵盤俠罵得嚴重的，明星就直接起訴了。
可酈雲華從那時候就開始瘋狂地買熱搜，捏造一些能夠吸引公眾視線的熱搜在網上發布，成功地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
她之前黑過一個小網紅，差點把人家搞抑鬱，為此修浩和她大吵一架，鬨到差點離婚的地步。
也是那一次，酈雲華哭著求修浩不要離婚，她以後再也不這樣做了。
修浩當時以為酈雲華的挽留是因為愛，現在想想，她那是怕離婚影響到自己好妻子好媽媽的人設。
修浩掛掉許巧巧的電話，用手機看了熱搜，這件事情做得的確很符合酈雲華一貫的風格，他整個人氣到顫抖。
他和導演打了聲招呼，直接開車回了家。
許巧巧也剛到家門口，是子恒給他們開的門。
子恒說，“媽媽在做按摩。”
修浩摸摸他的頭，對許巧巧說，“巧巧，你帶子恒出去吃點東西，我有話要和酈雲華說。”
“好。”許巧巧自然知道修浩要說的是什麼話，她衝子恒招招手，“和姐姐走吧，帶你去吃奧特曼炸雞，不是一直都想吃的嗎？”
修子恒整個一個大驚喜，捏著小拳頭在客廳裡狂跑三圈，連蹦帶跳地跟著許巧巧走了。
“阿姨，你也出去附近逛一逛，我給你打電話再回來。”子恒走了以後，修浩把家裡的阿姨也打發走了。
然後他衝進臥室，酈雲華躺在床上，裸著光滑的脊背，身後一個按摩師正在給她做泰式理療。
修浩的突然闖入把按摩師和酈雲華都嚇了一跳，酈雲華不滿地抱怨了兩句。
“你出去。”修浩指著那個驚慌的按摩師。
酈雲華坐起身，把腰上的浴袍拉上來係好，“修浩你瘋了嗎？”
“在我說出難聽的話之前，讓她滾！”修浩轉過頭，怒視著酈雲華。
酈雲華終於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對按摩師說，“家裡有點事，下次再約，出去不要亂說。”
“不會的，您放心。”按摩師收拾好東西，低著頭快步走出了房間。
酈雲華看了修浩一眼，不在意地走到窗戶邊點了一支煙，她的唇因為沒有化妝的緣故，顯得有些蒼白，徐徐地吐出一口煙圈。
“是你嗎？”修浩問，“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的。”
酈雲華盯著窗戶外麵小區的露天泳池，又把香煙遞到唇邊貪婪地吸了一口。
修浩忍無可忍，拿起床頭櫃上的台燈狠狠地朝地上砸下去，玻璃的碎裂聲傳來。
酈雲華回過頭，突然笑了一下，
“修浩，你知道你摔的這個台燈是h家的水晶台燈嗎？價值一萬八。你知道修子恒每年上貴族學校，學馬術鋼琴各種培訓班一年要多少錢嗎？最低也要三百萬。你知道我們現在住的這個帶溫泉泳池的高端小區多少錢一平方嗎？十萬起步！”
“我就問你，沒有我，你能給子恒這麼好的成長條件嗎？”酈雲華的唇邊帶著諷刺的笑容。
修無力地歎了口氣，“雲華，我們不要這些東西也能過得很好的。”
“不要這些能過得好的人是你不是我。”酈雲華打斷他，“沒有錢我寧願去死！”
“我們離婚吧！”修浩真的累了，也真的看清酈雲華是一個怎樣偏執自卑的瘋子，他沒有辦法改變酈雲華，但也不想再讓酈雲華把自己往深淵裡拖。
“好啊，離婚！”酈雲華把香煙按進煙灰缸裡，“子恒跟我。”
“不，我不會把子恒給你的。”修浩平日裡溫和的眼底都是決絕，“你見過父母離婚，親生父親還健在的情況下會把孩子給繼母嗎？”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子恒的繼母！”酈雲華瞪大眼睛尖聲叫道，她可以沒有修浩，但絕對不能沒有修子恒。
修浩一字一頓，“那你敢把自己是子恒親媽的事公開嗎？你敢對大家說出隱瞞這件事的真實原因嗎？如果你不敢，那孩子就隻能歸我。”
酈雲華突然尖叫一聲，拿起床頭櫃上的另一盞水晶台燈往地上狠狠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