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紀事!
虯髯壯漢名叫燕歸,他會出現在碧若江的小屋裡,正是因為幾天前梨花坊裡的那場風波。
作為這場風波的直接受害人,燕歸名義上是來跟碧若江討要被她偷走的那身衣服。可如果僅僅是為了那一身華貴的錦衣,他絕無可能為找尋到“偷衣女”所住院落便耗費如此大的力氣……
他要拿回的,是縫在衣服內襯裡的一枚至關重要的令牌!
一向愛跟人吹噓自己對鬱蒼鎮的每一處角落都熟悉到可以閉著眼到達,燕歸從沒想到在這個小鎮以南竟還有這麼個偏僻的所在。
小鎮周邊村落雖不多,但卻極為分散,兼之山林繁茂,這要不是燕歸靠著自身引以為豪的“情報係統”在一直幫忙搜索,說實話,他還真難以找到……
“小屋蠻不錯的嘛。”
辰時末段,燕歸一路上曆儘萬般辛苦,總算才來到“偷衣女”所住的院落。
然而,很可惜的是,那招人恨的婆娘這會兒竟還不在家,也不知道她一大早跑哪裡去了。
不過這種吃閉門羹的小事兒,可並不能妨礙燕歸的破門而入,因為這家夥本身就是個標準的流氓無賴,不然也就不會讓碧若江羞惱到把他從裡到外偷了個精光,連內褲都沒給他留下了。
從窗外挑眉看了眼裡屋的衣櫃,老流氓隨即便淫笑著喃喃自語道“不在家就不在家罷,先翻看、翻看再說。”
六歲起就知道爬牆偷看女人洗澡、毫無半分道德觀念的家夥,即刻便開始了在碧若江家中的一番翻箱倒櫃。
可把屋裡屋外翻了個底朝天,連少女的貼身衣物也扯了出來,卻依然沒能找到他那身丟失的衣物。
“該不會是她那天在路上隨手就給扔到哪個垃圾堆裡了吧?”
“又或者……”
舉目遠眺,燕歸靠在院子柵欄上分析著各種可能性。
一番還算合理的猜測過後,他狀似恍然大悟般拳捶掌心“難不成因為她撞見了咱兒那一副堅挺偉岸的樣子,便無可救藥的愛上咱兒了?偷走咱兒的衣服,其實是想自己穿身上天天聞味……”
老流氓開始自鳴得意“唉,咱兒就說那天她怎麼那般慌不擇路,原來是在害羞啊。”
意淫正盛,小腹火起。正所謂,食色,性也!
咕。
一番忙活下來,已經從清晨耗到了午時,這還沒有等回來碧若江呢,一向貪嘴的燕歸倒先餓了。而反正怎麼都是要等人回來問話,倒不如吃飽了肚子等。
屋裡的剩菜幾乎都是從鎮裡飯館買回來吃剩下的,分量太少,也不全合燕歸口味。於是,燕歸去院子裡挖了些青菜,又兼小院依山傍水,燕歸就又跑去河邊,倒很幸運地,沒多久,他便抓到了兩條銀鱈魚。
就這樣子,洗、切、烹、炸,又一番忙活兒下來,他倒是硬生生把碧若江都給拖回來了……
當天午後。
“啊!”
小屋的廳堂裡,碧若江剛坐下胡亂吃了兩口菜,燕歸卻突然間指著還畏畏縮縮躲在她身後的朝堂發出一聲嚎叫。
“嗯?”碧若江這邊還在百般調侃呢,伴隨著一聲怒吼,老流氓的怒目而視似乎轉移了對象,這讓她有點納悶。
“好啊,原來你們兩個合起夥兒來戲弄老子?”燕歸難以置信地發現,跟著碧若江一同而來的家夥,竟然是他最近才引為人生知己的那位朝小哥。
“啥?”朝堂一臉茫然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的壯漢。倒是正在夾菜的碧若江一臉警覺地站起身子,並迅速與他拉開了距離。
“怎麼回事?”碧若江緊盯著朝堂寒聲問道。
“唔。”朝堂此刻絕對是一頭霧水啊,他就這麼被兩人死死地盯著,渾身冷汗直冒,身上剛乾爽不久的道袍,再次潮濕起來。
“我隻是下山來買掃帚的。”見兩人隻是警覺的相互防備,並未再作出任何動作,半晌過後,朝堂囁嚅道。
“少裝蒜,咱兒一早兒說叫你一起過來調戲妹子,你打死也不肯,原來是早就勾搭在了一起。”燕歸哪裡肯相信朝堂這種鬼話,滿口汙言穢語道,“還買掃帚?這理由是賣萌用的嗎?啊呸!”
“……”碧若江皺了皺眉,這老淫棍的話真就沒一句能聽的,但她確實在懷疑朝堂
一場無緣無故,甚至算得上蹊蹺的相遇,卻沒有半點懷疑的就直接跟來了她這個陌生人的家裡……這小家夥真的就隻是平白無故的闖入她的生活?
她想起了自己辛苦設置後又被毀於一旦的那些機關,以及這小家夥的一身道袍……唉,感情這東西真是古怪,輕易地,就被其蒙蔽了理智。
“你來此到底有什麼目地?”碧若江暗笑自身愚蠢,明明早已猜到朝堂就是天道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