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紀事!
咚!咚!咚!咚!
莫小草全身瑟縮在一處溫暖的所在,右耳處傳來心臟強有力的撞擊聲,精神先是一陣兒恍惚,然後她便知曉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了……
好像又被人抱在懷裡逃命了啊!
然而,光滑溫熱的皮膚下,血管中熱血流動的聲音,卻讓她充滿渴望。
呼!呼!呼!呼!
場景是這般熟悉,莫小草不由自主的聯想起那一個雨夜的狂奔。
可境遇大大的不同了。
沒了小黑臉那股熟悉到令人安穩的氣味,藏於心底的某個野獸,早已經開始橫衝直撞起來。而這種壓抑不住的嗜血欲望,讓莫小草時刻都處於一份無比痛苦的煎熬之中。重傷之下的長途奔波,她的意誌也變得更加薄弱了……
呼!呼!呼!呼!
此刻的莫小草,就像隻剛淋過雨的可憐麻雀,蜷縮在一個溫暖的懷裡,全身蒼白,不停地出著汗。對於她,這是一場饑餓與意誌的拉鋸戰,其中掙紮,並不亞於一場生死之戰。
吱。
女孩很隱蔽地舔了舔嘴唇,清澈的眼眸開始渾濁,呈現一股妖異的紅色……
呼!呼!呼!呼!
懷抱著莫小草一路狂奔的朝歌,當然是看不到懷中這幅詭異的場景,否則,就是嚇也要把他嚇死了。而這時候的他,正把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投放在了逃命之上。
“這女人的目標,果然是我懷裡的這個女孩啊。”眼見雷女對自身窮追不舍,朝歌終於完全確認了他此前的猜測。
要論起朝歌這種衝動的性格,想當初一言不合都能直接砍了燕歸。所以,在當時的情況之下,他理所當然地就打算直接衝上去幫忙。但燕歸眼瞅著倪蘇如此威武霸氣,自是怕被當場雷成焦炭,一番好說歹說之下,才終於勸說朝歌執行起了這麼個救人逃跑的計劃。
雖說有些熱血衝動,朝歌卻也是個心思敏感的人,而既然他從一開始就猜到倪蘇的目標是這個女孩,所以,趁亂抱起莫小草就跑。
倪蘇分身乏術,目標又隻有一個,這樣一來,事先商量好分頭跑路的燕歸,和他所救起的小黑臉暫時也就安全了。
但對於被作為目標的朝歌來說,目前的境遇就太、太、太糟糕了。
儘管他通過寒木劍能暫時能達到一種叫作“入魔”的境界,而這件強大武器的異能力甚至可以在小範圍內咒化出虛構的冰之世界,但追殺他的是個變態到可以空手釋放天雷的怪物……如果他無法在精神、氣力耗空之前擊敗這個怪物,那麼,他和懷中的女孩都將必死無疑。
所以,他隻能逃。
而逃往哪裡,似乎也隻有一種選擇——天道門。
迫於聲威,想來雷女總不敢在那裡殺人,更何況現在天道山腳正舉行著招生考試,那裡必然也是一片人山人海。隻要能逃到那一處地界,雷女放棄的可能性就會高很多。
但哪有那般容易?
雖然師父孤者曾說過,以他的輕功而論,放開全力,這世間應該很難有人能追上。但老流氓燕歸的出現,就已經很明確證明孤者小看了這世間的修行者,或者隻是高估了他這個當徒弟的。現在,麵對雷女倪蘇,朝歌貌似更是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過的樣子。
倪蘇追得一直很輕鬆……
“可她為什麼還隻是在追呢?因為剛才連續釋放了大量的雷擊,覺得現在和他這個孤者弟子的戰鬥很難打贏?所以,在回複氣力?”朝歌邊跑邊想,“既然這樣,那我是停下來戰鬥,還是直奔天道山腳呢?”
朝歌更主要還是在糾結在這份選擇之上。他既不想浪費這個機會,但又怕自己的猜測錯了,那時候送命地,可就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了。
但其實,朝歌的糾結完全就是多餘的,倪蘇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她擔心的是朝歌的身份……
“可惡的小子!”六親不認的孤者竟然有個徒弟,倪蘇覺得現在的狀況有些棘手。當初沒有當場殺掉朝歌來破解掉小黑臉的“禍燕”,就是顧慮頗多。
現在這小子又來搗亂……
“難道當初的局麵也是兩人計劃好的?那我到底該不該出手呢?”
倪蘇其實也在權衡,不過,並不是她的氣力已用儘。相反,她的狀態正佳。她隻是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了一個任務之外的,而且明顯是‘無害’的食人魔,惹怒孤者是否真得……有必要?
她一直停留在天道山附近,並不是專門為了獵殺食人魔,而是在等著組織對天道門的下一步部署。所以,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在其心裡,更多有一種貓捉老鼠的意味。
不過,她也要儘快決定是否行動了,朝歌的逃跑方向,明眼人皆知。如果朝歌想跑回人聲鼎沸的鬨市,她可以完全不在乎,一道怒雷過去,自然會有人給她善後。
可跑去天道門,那就很沒意思了。
“不過,為什麼要讓孤者知道呢?”女人冷峻的臉上浮起一絲嘲弄,“獵殺食人魔……可是最高機密啊!”
滋。
有了決定後,倪蘇腳步加快,同時一道巨大雷擊,直奔朝歌而去。
“唔。”仗著對危險的敏銳感應,朝歌堪堪閃開,同時心中很沒出息地叫了聲娘。倪蘇的出手實在太過突然,而且完全沒一點征兆,就連殺機也是瞬間出現的。
轟。
驚天巨響中,朝歌身旁的一塊巨石碎成了無數個小塊,連帶百米外同一方向上的一棵巨樹也被生生劈成了兩半。
“為什麼轟向我的這條雷這麼粗壯?”憤怒的回首喊完話,朝歌更加沒命似地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