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紀事!
鬱蒼鎮,醫館。
“為了整個獸族不被邪惡的龍皇所屠殺,我決定隻身前往這條惡龍巢穴,並意圖通過詐降騙取他的信任,再借機殺了他。然而,詭計多端的龍皇抓來了我深愛的妻子,讓我親手殺死她,以此來證明我的忠誠。雖也知小不忍則亂大謀,可麵對的是我最心愛的人啊!百般掙紮之下,我終究還是下不去手。於是,我在被剝皮抽筋之後,曝曬百日而死。期間更是目睹了我的妻子日夜受儘他的欺淩。最終,我的靈魂也無法逃脫他的魔爪,被關在了那個崖洞裡永世不得轉生……”
“我真沒想到,這個龍皇竟這麼可惡!”聽完腦海裡那道聲音如泣如訴地講完自身的悲慘故事,朝堂一陣兒唏噓不已、同仇敵愾。
其實,倒也不怪乎他單純,因為此前進入後山的時候,碧若江也有過“龍皇其實是被囚禁在後山”的說法,而要說朝堂無條件信任的,除了自己師父王二,就隻有這位心上人了。
更何況,對方的身世又是這樣一段淒美絕倫的愛情……所以,朝堂才下定決心聽信了腦海裡這個獅王靈魂的話語,將“被龍皇設計重傷”的碧若江送來了這間鎮裡的醫館。
而現在的情況,也正如它所說的那樣,碧若江平安無事。
況且,醫館大夫也說了“雖然渾身是血的有些嚇人,但是她的身體非常的結實,體內也沒有任何異常,想來隻需多喂些補血益氣的藥材,靜養幾天就能好了。”
在聽完腦中獅王一番長篇大論的訴苦勸誘後,此時已然黎明將至,在床畔熬了一夜未睡的朝堂戀戀不舍地望了眼昏迷不醒的少女,輕聲歎道“江兒,等著我回來。”
雖說還不知道碧若江什麼時候會醒來,不過,經由一晚上的陪伴守護,看著心上人的俏臉一點一點回複了顏色,心安下來後,朝堂卻打算離開了。
獅王告訴過他,它之所以能夠離開那個崖洞,是因為那個邪惡的龍皇將死。
而這件事情,師父王二也曾說過。
但師父並沒有告訴他的是潺水珠即為龍皇內丹。
獅王說,隻要龍皇一死,內丹則會裹挾其靈魂再次轉世,以此來破除“胎中之謎”。但龍皇所攜的大威能,也將全部消失,而要再行修煉,至少又需百年以上的時間。
那麼,如此一來,碧若江就再無法找回雪狼之心了。
所以,想要真正得到潺水珠,就需要在龍皇死去之前將其帶出龍氣所覆蓋的後山,斷絕兩者之間的聯係。
“我們這樣做……對一個將死之人……啊不,將死之龍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朝堂皺著眉開口。
前往小鎮的路上,他也一直同腦中的聲音在作著這樣奇怪的交流。而來到醫館以後,幾次毫無征兆的自說自話,讓醫館大夫一度以為這個鼻青臉腫的孩子是腦袋被摔壞了,非要給硬性檢查一番不可。
而朝堂之所以要靠說話才能跟獅王交流,是因為藏在他腦海裡的獅王靈魂隻是不小心“寄居”進來的。據獅王的說法,它也就隻能通過朝堂的五識來進行認知。
所以,當得知對方並不能讀懂自己內心想法的時候,朝堂還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更何況,獅王也說了,等龍皇死後它便能夠離開他腦海,再次的轉生了。因此,他倒也就沒了一開始時那種隨時隨地被人窺視的感覺了。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夫婦的悲慘遭遇?你難道忘記了在崖洞裡你所‘看’到的那些被龍皇殘忍屠殺的百獸?還有你心上人的重傷……”獅王聲嘶力竭,“龍皇如果破除‘胎中之謎’成功轉世,百年之後,這世間又將生靈塗炭!”
“我知道了……”被吼得有些發懵,朝堂隻得囁嚅著回道,“可是後山那麼大,我要去哪裡找潺水珠啊?”
雖然師父王二有說過,潺水珠乃封山大陣的陣眼,被供奉在了後山的祭祀台上,但朝堂並不認為自己有可能找到潺水珠的位置,他本身就有夠路癡的了。
“彆忘了在我的詐降被識破以前,我在龍皇手下也呆了有不短的時間……”獅王不失時機地再一次堅定了朝堂尋找潺水珠的信心與決心。
“那我就都聽你的了。”朝堂始終沒甚主意。
然而,雖說獅王展現出這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其實就算是他也真的不知曉潺水珠的確切位置。畢竟,就算它再熟悉封山大陣,龍皇也不可能告訴他陣眼的位置,頂多讓其不至於迷失在大陣裡麵而已。而對於朝堂來說,至少現今不能明目張膽地跑去問師父。更何況,就算他想要撒嬌去求師父把自家重寶當禮物送人,他現在也上不了山啊!
因為,還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從那些被阻擋回來的信徒口中得知天道門又一次封山了。而且,出山辦事的弟子也暫時不得上山,要一同在山腳幫忙設卡。
“難道江兒要盜取潺水珠的事情敗露了?”朝堂先是心虛地想到這一點,繼而轉瞬之間就又排除了這種可能。
“看來,龍皇真的要死了……”少年皺眉,“現在門裡一定在做著什麼安排吧?”
因為滿腦子都在想著這件事,自然而然聯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於是,朝堂腳下開始提速。
所幸一路暢通無阻,不久之後,他便已趕到了朝歌與倪蘇大戰的那處叢林之外。深秋天寒,可叢林深處常青鬆柏始終鬱鬱蔥蔥一如原始森林一般。而無論什麼時候,天道後山也永遠都是這般的渺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