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紀事!
七大陸外,七域公海深處,有一條特殊的海域,它常年海霧繚繞,兼之湍急無常的海流與無數暗礁,葬送了太多冒險去此處獵奇的人們,附近居民都叫它“死亡海域”。
十幾年前,死亡海域被一支船隊順利地航行通了,死霧島也第一次展現在世人眼前。從安全海道過去,是死霧島的主島,近些年的深度開發,使之終日吵吵嚷嚷,混雜著各大陸慕名而來的探險者。不過大家依然習慣地稱這片海域為死亡海域,安全海道之外,它依然保持著神秘,偏離航道的走私船隻,也不敢離航道太遠,即便是隻偏移航道超過一天的航程,據傳也沒有一艘船能夠安全回來……
“……天希十四年六月二十二日黃昏,海妖之歌再起,萬千海鳥聚集海域東南。捍海侯率三千水軍,七十鐵甲戰船,長索相連,緩行探索而去。濃霧深處,海妖之歌停歇之時,聲勢浩大的探索隊伍,竟瞬間聲息全無。各位可知,那海妖為何有如此能耐?”
死霧島上的一家茶館裡,說書先生不緊不慢地喝著茶水,故意地賣著關子。眾人紛紛伸長脖子,等待著能聽到些不為人知的秘辛。
“據說那海妖正是上古神話中最為恐怖的九頭女海妖美杜莎,隻要她凝視的任何人或生物,瞬間全都會變為石頭,噗通,管你三千還是三萬人,一起沉到海底見冥帝去嘍。”
外麵下起了雨,路過的朝歌因避雨躲進了這家茶館。聽到說書先生的話尾巴,接話道“不是要和美杜莎對視的人才會被石化嗎?”
眾人哄笑,有人接口道“這老家夥也是道聽途說而已,誰又可能真的見過美杜莎,即使真見過,隻怕那人也早成石頭躺在海底了。”
“倒也是噢。”
“過來坐吧。”茶館人很多,可能因為朝歌聽他說完後笑的有點憨,接話那人招呼著他坐到自己這桌。
喝著海島特有的青檸茶,朝歌有點擔心地望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讓人難以理解的怪異事件,也有很多世人未曾見過的種族,對於一些人來說,既然無法理解,既然也未曾相信過,那麼,便選擇無視,或者通過自己的某些曲解,使之合理化。
如果朝歌告訴彆人他真的見過美杜莎,那麼對於那些無法理解這個世界的人,他就會被認為是個瘋子或者一個用吹牛來彰顯自己身份的虛偽者……於是朝歌在接話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多嘴了。
朝歌是來找人的,也可以說,他是來追捕人的。倒不是他改行當了捕快,他要追捕對方,隻因為這個人能證明他的清白……當然啦,朝歌其實也並不怎麼在乎什麼清白不清白的,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多麼執著的人,而且距離他被人冤枉少說也過了兩年了。雖說唯一能證明他清白的老道士業已經去世,但這麼長時間以來,朝歌就完全沒有想過要向那群老道們證明他們認錯人了。畢竟,現在的天道門也真的沒空來糾纏他……
既然從未想著這件事,那麼,這兩年來,他到底做了什麼呢?
總的來說,還算充實。
首先,朝歌跑去參加了一場附魔者考試,可這附魔者考試到底考了點啥呢,考完以後他竟完全不記得了;另外,他還去找了找不曉得跑到哪去了的師父大人。傳言好像哪裡都有師父的身影,卻又每一次都讓朝歌撲了個空。
雖說這倒黴師父始終沒找著,但在找師父的途中,朝歌雜七雜八的珍寶倒是收取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生物更是捕獲了一大堆。而正因為如此,他那個附魔者成員等級,卻是在不知不覺中水漲船高。
“不過,這個成員等級似乎有點不值錢啊。”朝歌覺得自己肯定是受騙了,等級都已經升到十級,可他發現,能通過組織查找到的信息裡幾乎還是空白一片。
師父自然不用提了,想來再提升個十級也沒啥希望。可就連他想查查某個大流氓的信息竟也被告之等級不夠,無可奉告。
於是,朝歌就徹底困惑了。
原本呢,他覺得組織不放開查找權限,是怕他們這種熱血小青年,會因為一時熱血上頭,而不顧危險地冒險去越級挑戰強者。畢竟,附魔者在這個世上已算是極為稀缺的人才了。
可讓他不甘心的是……那個叫燕歸的流氓,明顯很弱啊?
“真是搞不懂啊。”明顯感覺被耍的朝歌忽然覺得這個“世間第一情報網”,真得非常、非常的不靠譜,他這邊光貢獻來著,可從不見它給自身返回丁點有用信息。
當然了,這也隻是相對而言,現下能獲取到的信息,對於十級成員的他,還是有那麼丁點用處的,至少,他現在能查尋到一個人了。
一個出身天道門,據說連武功都不會的家夥……噢,也就是此前所說的,那個能證明他朝歌清白的人。
“真得有那麼像嗎?”朝歌不自覺地摸了摸他那張俊俏異常的小白臉,暗自思慮對方那副他隻曾經驚鴻一瞥的樣貌,“倒真想瞧瞧啊。”
情報上說,那家夥現下正跟著一位大美女在滿世界旅遊……
於是,原本還能勉強維持的一點平常心,在得到這份消息後,忽然間,就讓朝歌對這位“天道之戰”的始作俑者……嫉妒的有些牙癢癢了。
再於是,因為本身碰巧就在左近,朝歌便果斷跑來這家夥最後的出現地點……堵截對方。當然啦,跑來這座死霧島,可並不僅僅就是要做這種無聊事情,朝歌更想拜祭下他老爹。
“說回來,如果不是組織的這份地圖,這島還真是難找啊。”喃喃低語的朝歌從窗口望向窗外,目光一直延伸,直到一個巨大礁石擋住視線,他知道師父提起過的那場大戰就發生在那裡。
不打不相識,這是老一輩人最喜歡賣弄的交情。自己那個死了十七、八年得老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朝歌還真是滿心好奇。可師父不願細說,神神秘秘的告訴他,總有一天他能靠自己找尋到答案……然而,在此之前,他的身份卻要向天下人保密。
朝歌真是好煩惱。
不光是自己老爹是誰他都搞不清楚,就連師父他老人家也玩起了失蹤。而更加讓朝歌悲憤的是,他這個當弟子的還要時不時幫他這位總喜歡四處惹事生非的老師償還當年欠下的“債”。
就比如說現在吧,朝歌覺得很可能又到了他還債的時間了。
從他進門起,朝歌就已經發現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夥計一直在看著他,直到他點完了茶水,小家夥的目光依然沒有轉移的意思。
“不會又像那個流氓所說的那樣,他想來個什麼父仇子報、師恨徒償吧?”朝歌不由一個哆嗦,這種事情自從有了燕歸那個烏鴉嘴以後,好像就經常發生。怪隻怪此前剛打過一場架,他又稀裡糊塗地忘記把寒木劍用布給纏裹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