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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道峰後山。
寧靜的水潭邊,擺開了數隻精致的白玉鼎,鼎下澹藍色的靈焰跳躍升騰不息,鼎中濃濃的湯汁已然翻滾沸騰,隱隱有璀璨流霞閃爍。
那是幾頭洗扒乾淨的雷羽星鵬、加上數量眾多的靈藥聖藥,菌孤山珍一起,已經熬燉了不短的時間,誘人的香氣四散彌漫開來。
秦沐淩與牧盈華正並肩坐在石凳上,輕聲低語著。
“……好久沒有這樣輕鬆愜意地消遣了。”
牧盈華清麗婉轉的嗓音裡透著些許感慨,自打接過掌教至尊的位置以來,整日裡兢兢業業、殫精竭慮,為了宗門的複興大計費儘心血、苦心謀劃,真正是片刻都不得輕鬆。
秦沐淩溫言說著“這些年,師尊確實辛苦了。”
牧盈華側過豐潤柔美的麗顏,瑩潤似水的美眸注視著身邊的少年“如果不是你,或許為師就是累倒在這個位置上,都難以複興宗門吧?沐淩你……才是為師的貴人!”
在遇到秦沐淩之前,外界對牧盈華這位掌教的評價是能力足夠、也辦成了一些事情,但距離中興之主的標準仍差著些距離,當然這不是她的原因,而是雲夢天宮的家底已經被那位聖母白癡折騰得差不多了。
牧盈華接手時就是一個爛攤子,這麼多年下來、能夠維持住宗門的基本盤不崩、已屬難能可貴,想要重振頹勢,恢複宗門昔日的榮光,談何容易?
以牧盈華原本的想法,等到若乾年後雪冰璿成長起來、從自己手裡接過這副擔子時,雲夢天宮能夠在維持現狀的基礎上,再恢複些許實力就算不錯了。
隻是自秦沐淩進入宗門以後,一切都變得不同了。在先天鴻蒙靈種堪稱恐怖的氣運加持之下,牧盈華終於有了無往而不利的感覺,宗門內外諸多事務處理起來得心應手,再無過去的那種心力交瘁感。
後來的事情就不必細說了,隨著秦沐淩的修為快速增漲,雲夢天宮的實力也在水漲船高地恢複,到了現在隨著歆語帝君重回巔峰狀態,意味著整個宗門徹底擺脫了萬年以來的積弱局麵,成為太虛星空中最拔尖的那一小撮超級勢力之一。
“現在宗門形勢大好,不過你要做的事情似乎更多了呢!”
牧盈華抬起纖纖玉手,下意識地想去摸身邊少年的頭,旋即又覺得不妥,於是落到了他的臉上,溫柔地摩挲了幾把,再環住他的肩膀。
“師尊需要我做什麼?”
“首先就是仍在洞天秘境裡沉眠的那些太上長老們,都需要你的能力將她們逐一治愈恢複,尤其是當初不惜透支壽元、為你屏蔽天機命數的恒易老祖。”
牧盈華說著,歆語帝君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因此這些太上長老們的作用依舊是無可替代的。
“嗯,這個沒問題,還有呢?”
“再就是宗門裡需要渡劫的長老弟子們,總數量加起來怕不是得有數萬人,從心魔劫,羽化之劫到元仙、真仙、玄仙、金仙境界的女修都有,也得你出手護持才行。”
牧盈華繼續說著,這兩件大事是重中之重,隻要處理妥當,雲夢天宮的整體實力必然進一步暴漲,差不多相當於過去的十幾家至尊道統實力之和了。
除此之外,秦沐淩那種大批量催生聖藥、神藥的天賦神通,同樣不可或缺,畢竟任何一家道統勢力,對於藥材資源的需求都是近乎無止境的,隻要有他在,以後的雲夢天宮將會有用不完的聖藥神藥,完全可以培養出海量的新生代弟子來。
“這個也沒問題,不過我覺得,目前宗門裡隻有一位準聖帝君坐鎮,似乎還是顯得有些不夠呢。”
秦沐淩沉吟著,自己以前翻閱雲夢天宮的典籍,這家純女修的道統在開宗立派之初,包括開派祖師在內,宗門裡可是有著整整五位準聖帝君級大能的。
隻是這樣的鼎盛局麵沒有持續多久,開派祖師就帶著全部二代弟子破碎虛空飛升了,僅留下了作為三代弟子的歆語帝君執掌宗門。
“那……你打算如何呢?”
牧盈華端起手邊的美玉酒盞輕輕抿了一口,轉手又遞給秦沐淩。
秦沐淩坦然接過,跟著飲了一口靈酒瓊漿,說著“師尊距離準聖帝君境界還有多遠?我的悟道靈光、現在對師尊你應該有效果了吧?”
“效果是有的,隻不過……”
牧盈華欲言又止,如玉麗顏上悄然浮現紅霞,嬌豔欲滴。
迄今為止,在秦沐淩修煉時過來蹭悟道靈光的、都是和他關係親密的師姐們,自己一個當師傅的,怎麼好意思跟著那些親傳弟子們擠在一塊,也去蹭他的好處?說出去實在是有些難為情。
再一想到那些小丫頭和秦沐淩修煉時,幾乎都是褪去了裙裳,換上了那些大膽羞人的衣物,光潔雪膩的絕美嬌軀幾乎一覽無餘,簡直是……簡直是太傷風敗俗了些。
“隻不過什麼?”
秦沐淩眸光微閃,一臉不知所以地問著。
如果自己能陪著師尊修煉個數百上千年的,想必幫她突破下一重境界不會太難,隻是這樣一來,宗門的日常事務就得丟給大師姐了,估計她又得鬱悶好一陣子。
屆時自己和師尊在密室裡潛心修煉,大師姐在外麵辛苦地處理諸般政務,心裡的怨念有多大就甭提了。
“沒什麼,”
牧盈華的眸光看向了另一邊“你這悟道靈光對現在的我有用處,但還不算太顯著,短短幾次閉關的效果,並不足以讓我突破。”
秦沐淩表情微怔“是這樣麼?那比悟道靈光更好的法子,就隻有……”
“孽徒住口!”
牧盈華美眸浮現羞惱之色,聲音陡地變得嚴厲起來。
秦沐淩“???”
他不過是想說可以動用時間加速法陣,反正自己壽元足夠,千百年的時間完全揮霍得起,隻是師尊顯然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看著少年有些鬱悶無奈的神色,這位師尊心裡微顯悔意,隻是此刻也拉不下臉說軟話,一言不發地起身,化作流光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