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雨勢愈演愈烈,形如枝杈的雷霆在黑沉沉的低雲中蔓延。
地龍站牌上鑲嵌的霓虹燈管在雷聲中不安的閃動著,一道勻稱挺拔的身影從這片忽閃的光芒中走過,踩著倒灌的雨水,走入地下通道。
秦淮河站的月台上,兼愛所重案室的調查人員早已經將這裡清場並控製了起來,靜靜等著榮麓的到來。
損壞嚴重的地龍列車臥在鐵軌上,車廂中到處都是呈現噴濺狀的血液,扭曲的機械破件混雜著屍體碎塊,場麵慘不忍睹,血腥異常。
榮麓抬腳跨過一條手腕粗細的警示紅光,蹲在一具屍體前仔細查看。
鄒四九點頭哈腰,可臉上那一抹劫後餘生的心悸之色卻依舊沒有半點消散的意思。
榮麓細細琢磨著這兩個字,回想著肖涿等人淒慘的死狀,以及近期在中部分院高層引起震蕩的孟席的死亡消息,腦海中隱隱冒出一個猜測。
“算了,我可不想跟你當同道中人。”
“對方也沒想過要放了我,隻是他好像被什麼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小人才能僥幸撿回一條命。”
“這個我也不知道。”
“是是是,大人您說的是。”
是突然遭遇,還是故意引誘?
“一個時辰前,尹英向十室報告,說在跟蹤目標人物王旗的過程中,在地龍列車上遇見了一個十分可疑的人物。”
“嗯?”
而位置隱秘,用於承載明鬼意識的墨甲核心也被徹底破壞。其中的明鬼自然也是徹底消泯。
榮麓麵無表情道:“說下去。”
“你咋驗的?”
緬懷的情緒在榮麓的心中不過是一閃即逝,平靜的目光仔細審視著肖涿心口的破洞。
“既然你都知道,還要演下去?”
榮麓打斷了鄒四九的話語,拍了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今天的事情我會跟上麵彙報,給你記一功。”
並且作案經驗十分豐富,始終用某種手段屏蔽了地龍列車和外界的聯係,沒有留下任何可能會暴露自己身份的證據。
“榮麓,兼愛所重案負責人,墨四銛者.想搞他,有點難度啊。”
隻見自己麾下的十室室長秦戈正背靠著月台角落的牆壁,癱坐在那裡。胸口的衣衫上有明顯的血跡,兩眼發直,似乎還沒有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作為兼愛所的人,尹英在外出調查的時候,難道沒有隨身攜帶所裡的偵查設備?就算她沒帶,難道她沒有接受械體改造,不能將對方的信息傳回所裡,還需要你專門過來一趟?”
榮麓語速極快,目光定定看著鄒四九。
“這一點她也沒有說清楚,隻是說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一股十分強烈的危機感,這讓她感覺到很不安,所以她才會讓我親自趕過來確認。”
“其他事情,指的是什麼?”
榮麓‘嗯’了一聲,深深看了鄒四九一眼後,轉身出了地下通道。
“因為小人有種感覺,這個人遠遠比王旗重要。”
因為他們手中的刀劍等武器刃口完整,看不到半點碰撞的痕跡。
“他沒有信你。”
“那伱為什麼沒跟著下車?”
見秦戈提供不出任何有用的情報,榮麓的臉色越發難看。
而且他們應該沒有在對方的身上留在半點傷勢。
鄒四九看著對方的背影,心中冷笑連連,臉上的感激與興奮卻如有實質。
這不禁讓榮麓的心情越發的煩躁。
榮麓順著一名調查人員的手指看去。
“王旗在渠梁站就下了車。”
“死了。”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鄒四九拉開了胸口衣衫,胸膛上的凹陷令人觸目驚心。
榮麓看著麵前狼狽不堪的下屬,不由皺了皺眉頭,厲聲喝道:“慌什麼?你不是還沒有死嗎?”
鄒四九一臉苦澀,自責道:“是小人貪功了,請大人責罰。”
鄒四九舔了舔嘴唇,聲音中帶著驚恐:“被那個匪徒用黑色的火焰給燒沒了,連半點骨灰都沒能留下。我也是得到了尹英死之前的,所以才會匆匆趕來這裡。”
沒想到今天兩人再見,已經是生死相隔。
一連串的疑問浮現在榮麓的腦海中,他沉吟片刻,站起身來看在周圍的調查人員。
這一次,鄒四九臉上的笑意半點不假。
為什麼會出現在中部分院的勢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