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節:遙遠的歌聲(八)_賢者與少女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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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節:遙遠的歌聲(八)(2 / 2)

“隻知道後退的懦夫!”金獅鷲的團長再度開聲嘲諷,然後仗著自己重裝的優勢直接舉盾衝鋒。

“噗呃啊——”被盾牌衝撞命中的海米爾寧左肩立刻受到了傷害,儘管身高相同但體重占據劣勢的他被對方打得接連後退。他忍受著左臂的酸楚左閃右閃,最後抓準了對方的一個機會再度抬起大劍。

“嗬——”金獅鷲的團長舉起盾牌護住頭頂本能地就想要故技重施。

“呼——”但海米爾寧呼出了一口氣。

然後。

扭轉身體從盾牌的外側繞了一圈。

垂下了劍尖。

“咻當!!撕拉!!”在巨大衝擊力之下鎖甲環變形鉚釘飛出,而滿是缺口的大劍仍舊撕開了下方的棉甲墊層。

鮮血飛濺,自右下方斜著往上的劈砍從內側斬斷了金獅鷲團長持盾的右臂。緊接著海米爾寧順勢一轉繞了一圈從左側擊中了金獅鷲團長的脖頸。

“嘭——!”帶著半隻手的盾牌落地一瞬間,大劍也砍在了他的脖頸之中。

“咳呃——”鎖甲和墊層發揮了作用,拚儘全力的這一擊也隻是砍進去了半個脖子。

“鏘當——!”金獅鷲團長的右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鍍金護手的武裝劍落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被刮花的黃金獅鷲徽章。在銀白色的月光之下,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你這”

“叛國的”

“怪物。”

“鏘——”海米爾寧抽出了大劍,鮮血濺在他的臉上,而灰藍色的眼眸之中竟開始變得毫無波瀾。

金獅鷲的團長倒在了地上,整個場麵一瞬間安靜得有些可怕。

“丟下劍和盾,逃跑吧。”輕輕一甩甩乾了手中大劍血跡的海米爾寧,回過了頭用灰藍色的眼眸看著餘下的金獅鷲騎士開口說道。

“該死他媽——”他們遲疑了一下,在團長已死的現在最終還是選擇了保留自己的性命丟棄盾牌與武器轉身逃跑。

“呼——團長?”眼見戰鬥總算結束,鬆了口氣的銀衛騎士們看著海米爾寧卻忽然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而阿西奧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走上了前去。

“還有鎖呢。”他開口說著“砸開吧——”而另一名資深騎士這樣說著。“嗯”阿西奧點了點頭,然後舉起手中的大劍用配重球狠狠地砸了一下把銅鎖砸開,接著伸手拉開車門。

“這他媽——”但門還沒開到一半,抬起頭的阿西奧就聽見了一聲清脆的“哢噠——”

“咻奪——!!”寒光閃閃的弩矢擊穿了騎士的額頭,他整個直挺挺地往下倒去。“死啊你們這些叛徒!!”與皇太子一同等待在馬車之中的騎士侍從憤怒地咆哮著拿著劍衝了出來。

“阿西奧!!”而銀衛的騎士們衝上了去把他砍成了肉渣。

“阿西奧也隻剩7個人了,團長弟兄們的屍體怎麼辦?”活下來的資深騎士滿臉疲憊地對著海米爾寧開口,而他沉默不語地走到了阿西奧的旁邊,用手為他合上了雙眼。

“嘭!!”他一把把木製的車門從框架上扯了上來,銀白色的月光照進囚車內部,赫墨斯皇太子頭發披散穿著簡陋亞麻衣物,手被反綁嘴裡還塞著布防止他出聲提醒。但儘管如此他仍舊淡定,在看到海米爾寧的一瞬之間那雙灰藍色的眼眸爆發出了希望的色彩。

“”海米爾寧走上了前去,把他嘴上的布條解了下來。

“孩子,你——”赫墨斯皇太子臉上將要綻開的笑容在海米爾寧冷漠的表情之中凝固了。

“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但我們有點東西必須討論一下。”海米爾寧的表情冷得像是蘇奧米爾的冰天雪地。

“父親。”

“父親?”騎士們麵麵相視,而海米爾寧又解開了赫墨斯皇太子的雙手,讓開了道路要他從囚車中走出。

“你知道了嗎?”之前被囚禁甚至毆打都仍舊淡定的皇太子這時不知為何忽然感覺自己腿腳無力,他扶著囚車的邊緣努力地站著,然後用有些無力的聲音開口說道。

“嗯。”海米爾寧隻回答了一個音節。

“我和你母親,不,不是——怎麼回事”正打算繼續講解的赫墨斯皇太子在看到了月光下地麵上的幾十具屍體以後忽然表情變得緊張起來。

“不對!快逃,我出發的時候隊伍不止這些人!”

“這是陷阱——”“咻咻咻咻——奪——!!”“團長!!”修長的黑色箭矢從夜裡飛來,兩名銀衛騎士撿起盾牌過來以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他們二人,然而還是有一枚箭矢在這之前射中了皇太子的腹部。

“呃——”赫墨斯皇太子瞪大了灰藍色的雙眸,鮮血立刻開始蔓延染紅了亞麻上衣。

“咳呃——”“迭戈!勞爾!”海米爾寧回聲大叫,然而已經被射成刺蝟的兩名騎士再也無法回答他。

“呃啊——”餘下的四人當中也有一人被箭矢射穿了小腿。

“團長!!”沒有受傷的一名騎士高聲大喊,而海米爾寧猛地回過了頭,天空之中烏雲飄過短暫遮擋了西芬克的月光,而在圍繞著他們的周圍山丘上。

一整排的火把接二連三地亮起。

而待到月光再度閃現的一瞬間,山丘上最高處一麵旗幟高高豎起。

“黑底、金雛菊。”

“希格蘇蒙德皇帝陛下的旗幟——”

“團長!我們斷後,帶著太子逃啊!”騎士們的咆哮聲在耳邊回蕩著。

斷後?如何斷後?四個人麵對一千人?

本能使得他反映了過來,在把大劍插回背後以後他扛起了自己的父親然後用短劍割開了馬車的係帶,爬到了馬背之上。

“嗚呃——”皇太子開始嘔吐起來,他坐在馬上搖搖晃晃的,而騎士們拔出了大劍。山丘之上的希格蘇蒙德一世冷漠地看著下方的場景,然後抬起了一隻手。

“放。”

“咻咻咻咻咻——!!”

鋪天蓋地的箭矢瘋狂地落下,而海米爾寧回過頭看到的最後一幕,便是插著箭矢的銀衛騎士們咆哮著往前衝的模樣。

雙眼通紅。

但卻無能為力。

他驅馬沒命地奔跑著,全然不知道該往何處去,頭腦混亂又內心疲憊,充斥著僅有的想法是——

“向北”

他跨越了丘陵穿越了森林,然後在朝陽升起之時來到了河畔。

“噗呃——”暈暈乎乎的皇太子幾乎落馬“嘶籲籲籲——”一夜的狂奔海米爾寧馬刺戳得戰馬的腹部血肉模糊,而不論如何再刺激它的速度也無法再提高,到了這會兒終於是忍受不住前腿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嗬——”一把抓著皇太子跳下馬匹的海米爾寧小腿重重地撞在了河邊的石頭上,疼痛使得他幾乎無法發聲,但還是用大劍撐著站了起來。

“你——”臉色蒼白的皇太子捂著腹部氣若遊絲地開口“你自己逃吧,孩子。”

“又能跑到哪裡去呢。”海米爾寧搖著頭歎了口氣,遠方的地平線上黑壓壓的軍隊高舉著旗幟已經出現在視野之中。

“嘶——”倒地馬匹最後抽搐了一下就口吐白沫地沒了生息,它睜著雙眼死不瞑目。海米爾寧望著它,又看了一眼傷痕累累的自己和瀕死的皇太子。

這已是絕境。

“你、必須逃。”

“你要保住,蘇奧米爾。”

“什麼意思?”這種關頭了赫墨斯卻提起這個問題,海米爾寧皺著眉看向了他。

“陛下要征服蘇奧米爾,因為是將死之人,他們也沒有在我麵前隱藏這個秘密。”

“蘇奧米爾一直都是帝國的心病,東海岸就隻差這個北方王國就徹底統一了。派出你們,實際上也是為了博取當地人的好感,可以進一步派遣駐軍。”

“和蘇奧米爾修好什麼的,他才不在乎。”赫墨斯皇太子苦笑著說道“哪知道你們卻,真的開始在給蘇奧米爾人做起好事來。”

“他要撕破臉皮了,帝都的軍隊已經開始召集,在處決了我以後帝國就要向著蘇奧米爾進軍了。”赫墨斯皇太子說完了這段話整個人又仰麵躺在了河岸上,喘了好幾口氣才又重新睜開了眼睛。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不合嗎。”他抬頭看著天空的灰藍色眼眸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但不知是否是回光返照,聲音卻在此時變得平穩有力。

“一切隻是一個預言,在我父親尚且年幼的時候,有一位預言家說的東西。”

“汝等有朝一日必將征服天下,但卻須謹防那有灰藍色眼眸的子嗣。”

“彼乃是惡魔之轉世,為毀滅塞克西尤圖家而來。”

“咳咳咳——”赫墨斯咳嗽著,而海米爾寧愣愣地看著他。

“可笑吧,哈哈哈哈——”他笑著,但是眼角卻又不停地流著淚水“就因為這樣的一個所謂的預言,我40多年的人生裡頭他正眼看我的次數一隻手就可以數的過來。”

“是恐懼啊,是恐懼。”

“我沒殺康斯坦丁。”

“我也理所當然不可能殺掉那些在我之前出生的皇子,但是整個後宮當中能夠長大成人沒有夭折的,確是隻有有著預言當中瞳色的我。所以他信了,比起去了解自己的親生兒子,由於恐懼,他選擇了排斥我,選擇了敵對,選擇了處處保留警戒,甚至在出了這樣的問題以後也直接就認為是我的責任。”

“他知道了你的存在,他知道你會是那個來救我的人。他想讓我們兩個人都死掉,這一切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

“孩子。”他流著淚轉過頭看向海米爾寧“我很抱歉。”

“”年青的騎士團長拄著劍,過多的信息量使得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反應。

“我早該告訴你這一切的,我可以用年輕犯下的錯來為自己開脫,也許就連死都沒有辦法抹消這片罪孽。”

“那是一個錯誤,我傷害了你的母親。”

“可你的誕生不是錯誤,孩子,在見到你雙眼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了。彆讓他否定了這一點。”

“我早該告訴你這一切的,海米爾寧,我早該告訴你的。”

“海茵茨沃姆是你母親的出生地。”

“想必是在當年那些修士把你送到孤兒院躲避追殺的時候,為了日後能夠重聚而留下的線索吧。”

“離開帝國吧,去到蘇奧米爾吧。”

“戰火將要燃起,而你注定必須成為引導他們的人。”

“一個外來者的話通常無法引起他們的信服,但已經在那邊奮鬥了兩年的你不一樣。以你母親的名義起誓吧,將這一切說出去,告訴他們我是侵害了你母親的人,告訴他們這是帝國的謊言。而你將要率領蘇奧米爾人擊破這個謊言,擊破帝國的謊言。”

大軍停留在了後方,希格蘇蒙德一世帶著尼格鬆親王還有親衛隊驅馬靠近了過來。

“帶領人民,海米爾寧,帶領人民。”赫墨斯撐著站了起來,他慘白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亂糟糟的胡須沾滿了嘔吐物,但卻硬生生地站了起來。

“父——”海米爾寧靠近過去打算伸出手,但赫墨斯抬手拒絕了他。

“踏踏——”高高在上的皇帝即便已經84歲高齡卻仍舊滿麵威嚴,須發皆白的他一對劍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這令人憎惡的瞳色。”如雷鳴一般滿是磁性的聲音響起,希格蘇蒙德一世用毫無憐憫的冷漠語調開口。

“終於能在這裡解決這份詛咒了,這份帶走了朕諸多摯愛的詛咒。”

“嗬、偉大的父皇。”赫墨斯麵帶嘲諷氣若遊絲地對著高高在上的皇帝開口“您自號常勝將軍征服大帝,但在我看來吧。”

“您不過是一個分不清楚現實被恐懼衝昏了頭腦因而對著周圍武力相向的糊塗老頭罷了!”

“殺了他們”希格蘇蒙德麵無表情地下達了指令。“孩子!”“鏘當——!!”不知從那裡生出來的力氣,轉過身的赫墨斯撲向了海米爾寧,以後背為他擋住了兩支長矛。慌忙之中沒有反應過來的騎士團長落下了手中的大劍,緊接著兩個人一起落入了水中。

“陛下!”

“追擊,確保他們死掉。”希格蘇蒙德冷漠地開口,然後驅馬轉過了身。

“孩子——”水流湍急,兩個人在那之中起起伏伏。三處傷口滲出的鮮血溶解在了水中,赫墨斯用最後的力氣開口說道。

“生存——”他鬆開了手。

“下去——”緊接著淹沒在了水流之中。

“父親——!!”海米爾寧伸出了手,但卻什麼都無法抓到。

一陣波浪湧來,把他打入河底失去了意識。

————

————

模糊的意識之中,有誰的聲音響起。

焦急的聲音,但是在說的是什麼?

背景之中還有著彆的一些什麼。

“——叮——”

“叮——當!!!”忽然之間如雷貫耳的聲音驚醒了他,但醒過來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鼻腔一陣酸楚。

“咳咳咳——”咳嗽伴隨著積水噴出,渾身乏力的他仍舊頭暈目眩。“太好了,艾莉卡,他醒了!”黑發的女主教在旁邊大聲地叫了一句,而前方的銀發女傭兵率領其它幾個也掛著紅色傭兵牌的人往前踏出了一步。

“嘭!!!”強大的風壓吹得對麵的帝國騎士無法前進,滿頭大汗的艾莉卡回過了頭“快撤!”

————

————

馬匹奔馳迅速地穿過山林,風在呼嘯,身後女性的呼吸就在耳畔,帝國的追兵仍在身後,箭矢不時射來,但此刻的他卻隻覺得頭腦發脹什麼都感受不到。

問題沒有被解決。

問題沒有被解決。

問題沒有被解決。

想問的話還有很多,想去當麵質問那個男人,想去問清楚當年的事情,想搞清楚所有。

但他就這麼死了。

他隻覺得內心缺了一角。

這是本不應當感受到的,在此之前的人生當中他從未有過一個父親這樣的角色。而在這之後,在能夠真正接受他之前,他又了解到了自己過去誕生的真相。

那是個背負罪惡的男人,即便他拚命想要贖罪,即便他的錯誤也是有根源存在的,但是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他犯下罪惡的事實。

可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內心欠缺了一個角落。

“生存下去——”

話語在耳畔回響。

“生存下去——”

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而生存下去?

“複仇吧。”

“向著他們。”

“複仇吧。”

他閉上了眼,在她溫柔的聲音之中沉沉入睡。

有一團火在燃燒。

熊熊燃燒。

既然皇帝陛下那樣堅信著那個預言。

那就。

讓它成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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