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記!
渥丹從偏門進入到香樓的後院,推開雲若居的門。
一黑衣女子背對著她,正拿了一碟鬆子喂著小鬆。
小鬆一看是渥丹,眼珠子咕嚕一轉,就蹭地跳到了渥丹懷裡。
直拿大尾巴去掃渥丹的臉,弄得渥丹直癢癢“好了,小鬆,不要淘氣了。”
那黑衣女子轉過身來,皺著眉頭,把鬆子丟在一旁,很不高興“真是白眼狼。”
“歸荑,你看誰回來了。”渥丹輕輕一笑,側開身來。
隻見一黑衣男子,靦腆地笑著,站在那裡,眼中都是光芒。
“小蘿卜頭!”歸荑高興壞了,站起身就朝著流光走過去。
一個大大的擁抱,不肯鬆手。
流光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歸荑才鬆開手。
“你怎麼哭了,這不像你啊。”渥丹調侃著歸荑。
哼哼。卻見歸荑傲嬌地一側臉,眼中淚水馬上收了回去。
再偏過頭來,已是一片燦爛的笑容。
“你回來竟敢不找我,你的劍術怎麼樣了?這些年有沒有好好練劍?”歸荑一個一個問題。
渥丹搖搖頭,走到屋子一角,提起爐上的茶壺,發現壺中無水。
便悄然走出門去,去廚房加完水,路過院子,竟然聽到刀劍碰撞的聲音。
歸荑用刀,流光使劍。
身影交疊,一個如泰山壓頂,一個如雲卷雲舒,一個氣勢恢宏,另一個便如曲水流觴。
一剛一柔,縱橫交錯。刀光劍影之間,渥丹心中暗暗點了點頭。
這些年,流光的劍術真是愈發精進,比之羽嫣的海棠劍法更多了幾分滄桑感。
劍氣如人,像是冰冷的斂住了鋒芒的鐵器,讓人心生忌憚。
渥丹想到這裡,心裡咯噔一下,又朝著流光看了一眼。
那邊兩人還對戰正酣,都舍不得收手。
渥丹又看了會,才提著茶壺回到房間。
壺中煮著宮中新進的落雪茶,還是上次進宮新帝特意賞她的。
她派人送了些去香樓,給了當時的羽嫣。
沒想到,羽嫣還沒來得及品這茶,就被召入了宮中。
渥丹睹物思人,一時有點神傷,想起公孫爾雅回宮,慕容無攸籌謀的兵變。
心中十分煩擾。
“姐姐,好香的茶——”歸荑剛進屋,就看到渥丹在發呆。
壺中清水已沸,茶香撲鼻,清冽而美。
那邊流光看著渥丹,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來,試試。”渥丹回過神來,拿出茶杯,給每人倒上了一杯。
配的杯子是天青色的釉瓷,杯身毫無花紋,卻自有一股清爽的意味。
流光拿著杯子看了好一會,才將茶一口喝下。
“姐姐,你說流光是不是在漠河待傻了,這茶哪裡是這樣喝的~”說著一向豪放的歸荑,這時竟端坐,細細的呷了一口茶,又做了個十分享受的表情來。
這時,流光才不好意思地地下頭,在漠河是極難見到茶的,隻有逢年過節,將軍府才會拿出上好的茶葉待客,可那茶也沒有眼下喝的茶要有味。
習慣了大口的喝酒,在草地圍著篝火跳舞,以天地為被,以星光為約,流光再想不起自己也曾是錦衣玉食的公子。
他的劍術雖每日勤練,但更多的還是戰場上磨成的,那是殺人的劍,他記得每一個死在他劍下的人,多少次他也在生死邊緣,可是一想到雲若居的渥丹,他就想他一定要活著,活著回到富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