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記!
“渥丹,這瓶子是什麼做的,怎麼摸著像冰塊一樣?”葉詩將瓶子遞給渥丹,一臉好奇地問道。
渥丹從她手中接過白玉瓷瓶,笑著解釋道:“它是用千年寒玉製成的,所以才會觸手冰涼。”說完,又笑著問道“你覺得這香如何?”
“這……”葉詩蹙了蹙眉頭,咬了咬下唇,半晌才道:“說不上來。”
這香她確實說不上來,太冷、太寒、讓人心生寂滅,好像寡淡薄情。這邊想著,她眼角的餘光瞥到一青色的衣角,再往上看竟是蘇青禾:“蘇公子——”
“渥丹,你沒事吧?”蘇青禾剛進屋便拉著渥丹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遍,眼中儘是擔憂。
“我沒事,怎麼了?”渥丹淡淡一笑,問向蘇青禾:“你這般慌張,是出什麼事了嗎?”
“我方才在門口撞到了無名,他正向這邊來。”蘇青禾道。
“無名?”渥丹一愣,恍而朝著門外喚道:“歸荑——”
葉詩隻覺得眼前一晃,一個黑色的影子便如一道閃電竄進了屋裡。
“姐姐,怎麼了?”歸荑有些奇怪。
“我們速速離開這裡。”渥丹急急說道。
話音未落,無名已經大步跨進了屋,渥丹再想避開也已經來不及了。
無名見渥丹手中正收著一半的瓶瓶罐罐,又掃了一眼四周,陡然一個黑色的身影闖進他的眼簾,角落裡那個黑色勁裝的女子正是十年前大殿上掩護他和王爺撤退的女子,如出鞘利劍,如電閃雷鳴,叫人過目難忘。
“姑娘——”無名雖然見到渥丹是又高興又生氣,但仍舊平複了下情緒才道。
“大人,有什麼事嗎?”渥丹微微一笑道,她的聲音客氣而又疏離。
無名一愣,先前渥丹可不是這樣的,而且她分明就是六王妃,不會錯的,那黑子女子隻聽她的命令,她一定就是六王妃。可是公子生命垂危,她卻莫名失蹤,如今見到她竟是在這般悠閒的調香。
無名心中已有些不滿,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公子傷重,還望姑娘能看在公子是因您而傷的份上移步衛府寬慰公子。”
渥丹聽著無名的話,皺了皺眉頭,他話裡分明是在怪罪自己“大人,您先回去吧。香鋪即將開業,我這裡還有很多事要忙,她恕不遠送。”
什麼?她竟無動於衷!公子分明因她而傷,等著怎麼可以這樣冷酷無情?公子還在府中癡癡地等著她。公子若知道她是這個樣子,該會有多難過。無名想到這裡,冷聲道“姑娘當真是忘記了?”
“什麼?”渥丹抬起眼簾,故意裝作聽不懂道。
無名隻是望了望渥丹左手腕的白玉鐲,鼻子裡哼哼了兩下,拱手道“告辭。”
渥丹望著無名離去的背影心中歎了口氣,方才調香的銀勺子倒握在手中,此時已將掌心戳得一片通紅。
歸荑看著渥丹隱忍的情緒,眼中暗淡一片,她悄悄跟上無名出了宗學府。
“出來吧。”出了宗學府,到了僻靜處,無名先是站定,才朝著背後冷聲道。
歸荑一個縱身穩穩地落在了無名的跟前,她手裡抱著一柄古劍,麵上神色輕飄,她從懷裡掏出個瓷瓶丟給了無名“回去拿給你家主子,就和他說,我姐姐從此以後和他再無關係,讓他以後離我姐姐遠點。”
“這是公子和渥丹姑娘的事情,你我都管不了。”無名下意識接過瓷瓶,回道。
“哦,你說的很對。”歸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又掏出一個錦囊,同樣丟了過去。
無名接過錦囊,看見裡麵有一張紙條,上麵寫了兩個字“忘情。”
“這是什麼?”無名不解地看向歸荑。
“這是我姐姐的字,他應當是認識的,你拿回去給他,他看完自然就明白了。”歸荑說著便轉了身向來時路去“瓷瓶裡是療傷聖藥,可彆糟蹋了。”
這幾日渥丹的行為都一反常態,她不提去衛府看衛隱,而是留在宗學府準備香鋪開張所需之物,歸荑一直留意著她的行為,想了許久,終於在無名來到宗學府時做了這個決定。
而在回去的路上,無名一直拿不住主意,要不要將這些事回稟衛隱。
無名回到衛府時,白琅正在伺候衛隱更衣,衛隱換了一襲白色的布衫,顯得他的身子越發消瘦起來,加上重傷後流血過多,他的臉色和白衣一樣蒼白。
無名看著衛隱的模樣下定了決心,他走進屋中,行禮道“公子——”
衛隱早就看到了門口踟躕不前的無名,他的手摩挲著劍穗,他一緊張就會有這樣的小動作。
“回來了?”衛隱看著他在屋中的福椅上坐下。
無名看了看白琅,欲言又止,他垂下頭道“是。”
衛隱卻沒有讓白琅下去,而是問道“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