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很有道理。
“你們在藥王塔可有找到什麼有用的證物?”
段隋嘿嘿一笑,“我告訴你,有什麼好處?”
辛夷看到段隋那張得意的臉,挑挑眉。
“你想要什麼好處?”
“為了你,我都被罰一年半的俸祿了,你不補貼補貼?”
哈?辛夷樂了。
“雞爪上刮油,羊角上剔肉。做什麼美夢呢?”
“那我走了哦?”
“不送。”
辛夷老神在在地坐著,滿不在乎。
皇城司在北宋本來就是一個開掛般的存在,“察事之卒,布滿京城”,既然段隋能在開封府大牢裡來去自如,她不信傅九衢沒有後手……
·
張家村。
村裡的狗叫得特彆凶。
湘靈和良人帶著三小隻躲在柴垛後頭,眼睜睜看著開封府的衙役闖入他們家的小院,四處翻找,緊張得嗓子眼都鯁了。
“幸好姐姐早有準備……”
“嗯,我們快些走,去找廣陵郡王。”
三念吸吸鼻子,要哭不哭。
湘靈拉住她冰冷的手,為她搓了搓,又嗬一口氣,“不要怕,小姨帶你去找郡王……”
三念癟著嘴巴不住地吸鼻子,“我想要娘。”
良人蹲身,抱她起來“一會見到郡王,你就這麼說,懂嗎?”
三念重重地點頭。
二念舉手,“我懂。我也要哭,哭大聲……”
“噓……”
雪又下大了,路上濕滑,等兩個姑娘帶著三小隻到達長公主府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沿途走來,到處燈火璀璨,洋溢著年節的歡欣。
漫天的風雪裡,三個沒爹沒娘的孩子,顯得越發可憐。
良人緊張地叩響了長公主府的門環。
……
長公主府。
周憶柳正在指揮幾個丫頭將幾盆盛開的冬海棠抬入暖房。
臘月的天能養出海棠花來,可是要費一番工夫,但隻要有心,尋常人家辦不到的事,在長公主府都不是問題。
周憶柳看著一片海棠豔色,指尖輕觸上去……
這不是海棠,這是簪纓世胄,富貴風流,這是華堂盛景權勢逼人,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繁華榮寵……
周憶柳微眯的眼憂鬱地望入風雪的水榭,突地亮開,縮回手露出一抹笑。
“白芷姐姐,紫菀姐姐。”
白芷和紫菀是臨衢閣裡的兩個大丫頭,和周憶柳年歲相當,但她們是傅九衢身邊的人,平常在府裡最是得臉,誰見了都會尊稱一聲。
“小周娘子,有事麼?”白芷停下腳步,笑著回應。
周憶柳走上廊橋,隔著水榭笑問“看二位姐姐行色匆匆,是要去哪裡?”
白芷哦聲笑彎了眼“張都虞候家的哥兒和姐兒過府來了,九爺不在府中,謝管家喚我們去照料一下。”
周憶柳眼波微動,笑道“恰好我今早做了些蜜餞糕點,等我回屋拿了,帶去給孩子吃吧?”
白芷和紫菀對視一眼。
“那便勞煩小周娘子了。”
那天青黛受罰舔光一罐山藥排骨湯的事情,丟儘了臉,白芷和紫菀想想都心有餘悸,拿了蜜餞糕點,嘴上謝過周憶柳,卻不敢自作主張拿去給孩子。
出了垂花門,恰好看到小廝抬潲水出去,順手塞入桶裡,然後若無其事地去了前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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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院。
周憶柳聽到趙玉卿的咳嗽聲,拿帕子拭了拭通紅的眼睛,快步進去,取了溫水和藥丸服侍長公主服下,手心溫柔地在她後背輕撫。
“殿下,婢子把海棠花都擺在聽雪軒的暖房去了……”
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道“張都虞候家的小郎君和小女郎也在聽雪軒裡玩耍……可愛得緊呢,殿下可要去瞧瞧?”
長公主搖了搖頭,突然看到周憶柳的手指。
“怎的受傷了?”
周憶柳微微一笑,“不妨事的,方才修剪花枝時不小心紮了一下,已經上過藥了。長公主不用操心婢子。”
“瞧你這可憐樣兒,沒有爹娘,也沒個親眷,本宮不操心你,誰來操心?”
長公主責怪地看她一眼,撐著床坐起,笑歎一聲“走吧,你有這份孝心,本宮就去看看你養的花兒……”
她將手遞給周憶柳,示意她扶起自己。
不料,周憶柳咬了咬下唇,突然往下一跪,撲嗵一聲伏低在床前。
“婢子有罪,請長公主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