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喻之微笑,“張娘子看這裡,契約已是你的名字。有人替你把錢付了。”
辛夷“誰?”
孫喻之歉意地看著辛夷,搖了搖頭,“抱歉張娘子,我已答應來人保密,讀書人要求信用,不得不失禮了。”
辛夷狐疑地眯起眼睛。
“少東家不說,我哪裡敢要?”
她將檀木匣子推了回去,微微一笑。
“無功不受祿,少東家把東西拿回去吧。替我告訴那位好心人。我受不起這大恩。”
孫喻之見她堅持,十分為難。
“我知道小娘子擔心什麼,你若信我,放心受下便可。那絕對不是壞人,更不會有所企圖。”
辛夷微笑,繼續往前推。
“少東家拿回去吧。來路不明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
孫喻之一歎,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讓他說中了。”
辛夷“說中什麼?”
孫喻之將匣子推過來,笑道“那人猜到小娘子不會無端受人恩惠,特地讓在下告訴你,這不是對小娘子的恩惠,而是回報。”
“回報?”辛夷眯起眼,看著孫喻之。
孫喻之重重點頭。
“那人說,他家主子深受娘子之恩,無以為報,又不便公開身份,引來麻煩,隻能用這種方式以報娘子萬一。還說,就當是額外交付的診費,望娘子收下。”
診費?
那就是被她診治過的人。
辛夷想了想,她一心想要租下孫家藥鋪的事情,好像隻對曹翊說過,另外,傅九衢可能也會知情。
對三千貫不當回事的,除了他倆,應當不會有彆人。
但不方便公開身份,又自認為受了她恩惠的人,又會是誰呢?
難不成是宮裡那位聖人?從曹翊嘴裡得知她想要孫家藥鋪,這才隨手送給了她?三千貫對母儀天下的聖人而言,那確實是毛毛雨。
辛夷猜測不定。
“少東家受人所托,不便直言,我可以理解。那咱們換一種方法,你隻需點頭或是搖頭,我來猜,你來應,如何?”
孫喻之苦笑,“張娘子就不要再為難在下了。實不相瞞,我拿到手的不是三千貫,是四千貫,還有一千貫封口費呢。”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張娘子要是不收下,我那一千貫可就白白損失了。萬萬笑納!”
匣子又被孫喻之推了回來。
辛夷思量一下,點點頭。
“那便借我謝謝那位貴人吧。雖說這些銀錢對他而言可能是小數目,但我不能平白受禮……這樣好了,就當是借的,還勞煩少東家去替我帶個話,就說等我賺到錢了,再連本帶利的還給他。”
孫喻子想了想,點頭。
“在下一定會把原話帶到,張娘子放寬心吧。”
事情辦妥,孫喻之又和辛夷聊了幾句去先生家裡進學的事情,喝幾口果茶,便起身告辭了。
辛夷抱著匣子送出來,除了祝他來年春闈蟾宮折桂,也不便多說什麼。
拿著租契,孫喻之前腳一走,她後腳便準備跟過去,看看鋪子的情況,順便瞅一瞅到底是哪位金主大爺租下了店鋪送給她。
三個孩子喜好熱鬨,個個都要攆路。
辛夷隻得牽一頭驢子,帶著他們出門,順便把湘靈和良人也帶上,出門趕集,湊年節的熱鬨,順便去驗鋪子,打掃衛生。
早上天空還有陽光探頭,一到中午,太陽它老人家似乎也畏懼這嚴寒的天氣,又鑽入了被窩。
路上早不見了孫喻之。
辛夷無奈,索性放慢了腳步。
三小隻自從跟了辛夷,除了喜靜不喜鬨的一念,二念和三念的性子都野了起來,一路上歡天喜地,看什麼都稀奇,問個不停,偏生辛夷也是個半桶水,對什麼都一知半解,惹來不少笑話。
辛夷先去的長公主府。
大門緊閉,辛夷上前打聽,門房說郡王不在府上,長公主在年初都要祭祖拜神,不見外客,將帶來的帖子留下就行了。
辛夷沒帶帖子,隻得帶著孩子離開。
“娘。”三念指著長公主府門口懸著一個紅紙袋,“那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