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半眯著眼睨他,好笑地看著男子溫柔而緊張地給自己擦臉。
從中醫角度來說,拋開劑量談毒性那就是耍流氓……
但她喜歡傅九衢對她如此關切。
溫柔情致儘人意,容態堪比落花天。
哪個女子不愛這樣的情郎?
待辛夷洗罷臉,傅九衢又叫來孫懷,把瓷盆和地麵都收拾乾淨了,這才舒一口氣,看著辛夷濕漉漉的眼睫毛,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臉,不滿地道一聲。
“明知我要親的,偏生給我下毒。”
辛夷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廣陵郡王傲嬌地負手轉身,這才忍俊不禁。
“好嘛,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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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在辛夷藥坊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又特地就辛夷說的事情去找來幾個老大夫詢問。
老大夫對密陀僧和鉛粉的了解,雖然不如來自現代的辛夷那麼係統和完整,但說法十分接近,算是核實了辛夷所言不假。
那麼,段世子除非當真把脂膏當藥來吃,不然這個案子與辛夷可沒有半分關係。
幾個大人一合計,自然而然地把案件同世子入京時的汴京遇刺聯係起來。
於是,呂公綽不得不親自前去拜訪張巡。
兩人同朝為官,以張巡的品級而言,絕非曾欽達可以高攀,呂公綽次日親自登門。
張巡對他與段雲的交往並不避諱,如實訴說了兩人的交往,從最初在昆侖關的交集到陪伴入京的情分,說得哽咽不已。
“是我虧欠了她。呂大人,可有查到凶手是何人?”
七尺男兒雙眼通紅,悲傷至極,呂公綽聽了也唏噓不已。
“這個……凶手尚未查實。張大人節哀。”
當天,呂公綽又詢問了張巡一些與段雲相處的細節,包括最後一次見麵的時間、地點等等,全讓書吏記錄在案。
然而張巡最後一次見段雲,是在段雲前往藥坊找辛夷的頭一天晚上。
次日清晨,張巡便去了侍衛步兵司的營房。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連續數日宿於軍中,檢練兵卒,有無數人可以為他作證,根本就不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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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呂大人上任的第一個大案,涉及大理世子之死,呂公綽亦是徹夜難眠,做夢都在緝拿真凶……
可惜,除了那幾瓶可疑的脂膏,案發現場找不到任何他殺的痕跡。
而段雲從藥坊回來後,因為張巡離家,那幾天都待在驛館裡,不曾外出。
到底是誰殺了大理世子?
案件陷入僵局。
因為大理世子遇刺一案是皇城司主理,開封府主動上門,請求合辦此案。
這些事情發生當時,辛夷都不知情。
她在藥坊裡忙碌,準備。
長公主什麼時候會來找她都不一定,她須得在離開前,將藥坊裡的事情都打理好,交代好,還不能讓傅九衢知曉。
彆的事情都好說,問診開方有周道子,藥廠內務有安娘子,還有湘靈和良人那麼多的幫手,隻要他們沿著鋪好的軌道去走,便不會出錯。
辛夷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三小隻。
一旦南下,何時回來未有定數,即便按照原有情節發展,儂智高敗於狄青之手,再流亡大理,也是明年正月的事情了。
事事順利,來去也得八九個月的時間,三個孩子怎麼辦?
辛夷憂心得睡不著,對三個孩子越發的疼愛,動不動就逮住三念一猛揉捏摟抱,把孩子給整得納悶。
“娘,你是不是要嫁人了?”
辛夷哭笑不得,心裡的糾結沒法說給小孩子,隻得默默地籌劃她離開的幾個月裡三個孩子的生活,並將它寫在紙上。
滿滿當當的三十多頁仍未寫完,長公主便派人找上門來——
讓她去當授課大夫。
自後唐起,便已經有了“軍醫”這種說法,宋代雖然軍事能力不行,但醫學發展較為全麵,軍醫製度也十分完善,從太醫局選派,地方征召,可謂全國動員。
但軍醫全是男子,女醫上戰場是沒有先例的。
因此,來接辛夷的公公也隻是說,奉官家口諭,讓小娘子前去為軍醫們講解外傷的處理,以及她上次施展過的“死而複生術”等急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