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辛夷撫了撫他淩亂的頭發,“快彆睡了,再睡下去,天就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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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再一次傳來激烈的爭吵,是一個時辰後。
這時,天已經黑透。辛夷貼著房門,豎著耳朵傾聽,憑直覺猜測,宮裡來的人不少,顯然是不準備再善了。
兵刀聲劃破耳膜,一道尖細的嗓子直衝雲霄。
“大理妖女冒充相國千金,迷惑廣陵郡王,雜家奉命捉拿。誰人敢攔,以亂丨黨論處……”
辛夷後背一緊,毛骨悚然。
如果傅九衢不醒,他們硬要給她扣這一頂帽子,隻怕是凶多吉少……
“混賬!廣陵郡王的住處,爾等也敢闖?!不要命了嗎?”
“郡王住處又如何?我們奉的是皇命。給我衝進去拿人!”
“你們敢!”
雙方發生衝突,吼聲如雷,間或夾雜著安娘子等人的哭喊聲。
“不能進去!”
“你們不能進去!”
“你們說是奉旨辦差,聖旨在哪裡……”
“對!聖旨拿來,誰知你們是不是假冒聖意……”
雙方激烈衝突,正鬨得不可開交,隻聽得“哐”的一聲,院門被人一腳大力踹開,蔡祁帶著一群皇城卒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都給我圍起來!”
劉公公一看,變了臉色。
好家夥,這蔡小侯爺是來壞事的呀。
“做什麼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
李福見狀,上前朝蔡祁拱手,緊張地打著圓場,“不知道小侯爺為何領兵前來,這是……這是要做什麼呀?”
蔡祁麵色陰沉地看著劉公公和禁軍首領,拉著個臉
“小爺我還想問你們要做什麼呢!哼。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大爺似的往簷下的椅子上一坐,懶洋洋地道“郡王說了,讓我替他照顧好小嫂,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把我小嫂給欺負了去……”
“小侯爺,您講講道理,這不是欺負,這是奉旨拿人。”
“奉什麼都不行!小爺說話,一言九鼎,今兒你們誰想拿人,就從小爺的屍體上踏過去。”
一見蔡祁發了狠,程蒼和段隋等侍衛當即擺開陣勢,與前來的皇城卒站在一起,將禁軍圍得水泄不通,大有他們執意拿人,就要拚個魚死網破的意思。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劉公公大怒,“好你個蔡祁,你這是要謀逆嗎?”
蔡祁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小爺這叫義薄雲天。”
說罷,他用刀背敲了敲椅子,像個土匪頭子似的,冷言冷語地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嗎?今兒個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許任何人闖進去抓郡王妃。”
“是。”
四周傳來整齊劃一的吆喝聲。
劉公公身軀一振,氣得七竅生煙。
“好,好。蔡小侯爺你有種……”
“小爺自然有種,你個老太監……怕是沒種吧?”
一聲沒種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劉公公變了臉色,歇斯底裡般怒聲,“雜家奉旨拿人,若有人一意孤行不聽規勸,以謀逆論處,格殺毋論……”
“來啊,小爺怕你不成?”
“皇城司蔡祁謀逆,給我拿下!”
唰的一聲,蔡祁拔出腰刀。
“殺!”
形勢一觸即發。
雙方都放了狠話,誰也不肯退讓一步,眼看一場血拚在所難免。
“嘩!”
“砰!”
側院的大門被人從裡麵拉開。
辛夷一身麻布衣裳走出來,一頭青絲被白色麻布包裹著,麵色清冷平靜。
“我跟他們走。”
她喊住程蒼和段隋,又用眼神示意蔡祁。
“不用跟他們起爭執。”
蔡祁他們都是吃公家飯的人,要是背上謀逆的罪名,不說前途了,隻怕家人也會受到影響。
辛夷朝他們搖了搖頭。
“等我入宮見到官家,自會向官家說明情況。不用緊張。”
程蒼和段隋手上的武器慢慢地放下來。
昏暗的天幕下,辛夷麵色沉靜如水。
“周老先生。”
周道子躬身上前,“郡王妃。”
辛夷麵不改色地道“勞煩您守著郡王,按我交代治療便可。”
周道子拱了拱手,“老夫明白。”
辛夷目光淩厲地掃向院裡的禁軍,視線所到之處,鴉雀無聲。
“走吧。”
她平靜地朝李福和那個劉公公走過去,冰冷的麵孔給人一種莫名的緊張和威壓。
空間仿佛都靜止了。
禁軍陸續往外退出去,蔡祁生氣地跺了跺腳,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搓腦袋。
“郡王妃,郡王妃……”孫懷驚喜的聲音陡然響起,劃過眾人的耳膜。
“郡王醒了,郡王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