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話的係統,不是好係統。不要也罷。”
辛夷眯起眼睛,審視他片刻,忽地抬高下巴。
“唉,我說,你不會是有什麼仇人吧?”
傅九衢側頭看來,微微闔眸,看著她久久不動。
辛夷“我指現實生活中?這麼看,分明是有人成心整你,衝你來的……”
傅九衢淺淺一笑,修長的指尖點了一下銀霜的腦袋,答非所問。
“我有個最新的消息,你要不要先聽完這個?”
這話聽上去,兩個人越發像密謀的戰友。
白日裡裝成夫妻決裂,暗夜裡偷偷見麵交換情報。
“聽。”辛夷噙笑瞧他。
傅九衢低低一笑,轉開視線。
“苟員外那個傻兒子,小時候是被兩個外鄉人綁架的。在官府的卷宗裡,綁匪是兩個湖州口音的年輕男子,這也一直是官府緝捕的方向。事實上,一開始就錯了。”
辛夷問“難道是兩個女子?”
“一男一女。”傅九衢輕輕地歎“正是焰火焚爆案裡的鬱氏夫妻。”
什麼?
這次辛夷真的意外壞了。
她猛地直起身子,嚇得傅九衢連忙丟了銀霜,轉過來扶住她。
“你大著肚子,這麼激動做什麼?”
辛夷噓一口氣,撫撫肚皮,“沒事,剛才被踢了一腳。你方才說什麼?鬱氏夫妻綁架的苟員外的兒子?這麼巧?”
“狗血是吧?”
傅九衢敲了敲椅背。
“上回說到,鬱氏嫁的那個表演藥發傀儡的藝人,在一次表演中,炸瞎了一隻眼睛,從此心性大變,毆打妻兒,酗酒惡賭,敗光了家業,對不對……”
“對。”
“可這樣的人,死前開了個表演班子,生意越做越大,家裡還有馬車,你有沒有想過,是從哪裡來的?”
辛夷驚住,“敗光家業後,他們就將主意打到了苟員外的兒子身上?”
傅九衢點點頭,“沒錯。”
他們綁架了苟員外的兒子,拿到巨額贖金後,隱姓埋名,在淮東一帶四處表演,收起了徒弟,洗白了臟錢,過上了富貴人家的日子……
鬱氏原以為丈夫有了錢會對她和兒子好一些,然而,換來的卻是丈夫一次比一次更殘忍地毆打。
“太狗血了!”
這麼狗血的劇情很像是汴京賦的劇情作者所寫。
“不過,我雖然在揚州劇情部分看到過焰火焚爆案,也知道死了不少人,其中也提到了泗州的麓水樓,但記憶裡並沒有苟員外這一出……”
“我記得你說過的……”傅九衢懶洋洋地倚在她身邊,淡淡道
“我們不能因為腳本沒有寫,就否認事件存在。人工智能的智慧,足可以強大到讓這個世界獨立運轉,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每一天都會有成千上萬的事件線正在生成……”
“確實如此。”辛夷默默拿開他搞怪的手,脊背隱隱生出汗意。
“但這麼說來,這個鬱氏本身就不清白……”
頓了頓,辛夷覺得他突然拐個彎提這件事有點古怪,抬頭看過去。
“鬱氏這個事情,和你有沒有仇人,有何相乾?”
傅九衢低頭,神色裡露出一絲自嘲,卻沒有向她解釋什麼,隻是笑了笑。
“這陣子你不要再出門了。”
辛夷一陣,“為什麼?”
傅九衢瞥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快生了吧?你不要再分心關注案情。”
辛夷覺出他的關心,聲音溫和了些。
“我有分寸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傅九衢瞥她一眼,慢慢地彎腰,在她麵前蹲下,對著她的肚子,目光柔軟地笑,甚至好奇地戳了一下。
“安心待產!等你的九哥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肚子裡的胎兒突地躁動起來。夏令時節,辛夷的衣衫本來就薄,在他的盯視下,那肚子就像會變魔術似的,這裡鼓一坨,那裡鼓一坨,弄得她尷尬不起。
“你起來……”
辛夷伸手去拉他,掌心卻被扣住。
傅九衢拉住她,抬頭望來,黑眸帶笑一閃,俊臉突地貼在她的肚皮上。
“我聽聽,孩子好像在叫我。”
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