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小醫娘!
兩人回到天水閣,傅九衢將辛夷帶回屋子,折轉身便去了書房,寫了書信讓孫懷取印鑒來,蓋上印戳交給程蒼。
“即刻發往京中。”
程蒼收入懷裡,朝他抱拳,“是。”
兩人從書房出來,傅九衢去暖香怡人的房間,而程蒼的身影卻沒入了黃葉秋風之中。
傅九衢在房門回首,突然感慨般一歎,走入內室便對辛夷道
“程蒼和段隋都該成婚了,要是回不去汴京,也不好一直拖著他……哦對了,你那個良人尚未婚配,你看段隋如何?”
辛夷正彎著腰在檢查一缸紅泥封口的藥酒,聞言整個人如遭雷劈似的,驟然回身看他,差點閃了腰。
“你說什麼?”
傅九衢扶她坐下,將盤子裡切好的梨子用木簽叉出一塊,喂到辛夷的嘴裡,眼皮懶洋洋地耷著。
“段隋那德性,有個人管著也好。他與程蒼常在一處當差,感情甚篤,如同兄弟,沒理由程蒼有了婚配,他沒有。跟我多年,他雖不才,但也忠心。我該為他操心些才是。”
操心是沒有問題,可莫名其妙瞎操心就是他的不對了。
辛夷覺得傅九衢會關注到這個事情本就奇怪,還想把良人配給段隋就更奇怪了。
這兩個人怎麼看怎麼不合適呀?
認識這麼久都不來電,他們還能捆綁成夫妻嗎?
辛夷連忙搖頭,“可不好亂點鴛鴦譜。不過,兩個人都是單身,我們替他們出個主意也是有的,且偷偷提一嘴,看他們如何說吧。”
傅九衢輕輕嗯聲,不再多言。
辛夷出去看了看熟睡的小羨魚,回來又叮囑他一句。
“此事你不要插手由我做主。”
傅九衢看她一副自己會誤了她姐妹的樣子,好笑地搖搖頭自是無不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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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惦記著這事兒,次日用罷早膳就帶著羨魚,奶娘,還有幾個丫頭,一並去了九十一藥鋪。
羨魚年紀小,平常少有出街,也是近來秋高氣爽,才出府了幾趟,眼睛大大瞪著沒有入睡。
九十一藥鋪今兒很是鬨熱,有病患差家中小廝抬來一塊橫匾,足有七尺長,上麵寫著“仁術濟世”四個大字,良人正仰著頭,笑眯眯地讓人往大堂上掛。
在揚州開藥鋪不久,這樣的匾額已有大小不一的五六塊,良人都很細心地掛在鋪子裡,最初辛夷還以為是打廣告,花錢找人做的,直到看到那人千恩萬謝,這才滿懷欣喜地衝良人豎大拇指。
眼下這個藥鋪,基本是良人在管理。
周道子歲數大了,憊懶,不太想動,如非必要不出診。
張家大哥主管外務,常在外麵跑,店裡的事便是良人一手一腳打理起來的。雖有大嫂和賀五郎夫婦幫襯,但拿主意的人最是操心,責任也大,不到一年的時間,這小娘子已完全蛻變,一副雷厲風行的樣子。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良人,再想想那個吊兒郎當的段隋,辛夷突然覺得也許九哥的眼光是對的,這兩人從某些方麵來看,很是互補呀。
“姐姐,你怎麼來了?”
良人洗了手便坐過來,從辛夷懷裡接過羨魚來逗弄。
辛夷笑著問他“喜歡嗎?”
良人一愣,“什麼?”
“孩子呀。”
“那是自然。”良人和小羨魚貼了貼臉,眼裡滿是喜愛,“大前頭有個小奶娃子來瞧病,那叫一個愛笑,可給我樂壞了……”又去逗孩子,“是不是呀,咱們小羨魚什麼時候會笑呀?”
羨魚醒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懵地盯住她的臉。
辛夷笑吟吟地坐在一側,“昨夜裡郡王突然想起要給段隋做媒,問我可有合適的人選。你說就段隋那不著調的德性,我敢把哪家的好姑娘說給他?不是誤了人家姑娘麼?”
良人握住羨魚的手在觀察,不以為然地笑。
“那也未必,段侍衛樣貌長得好,高大、俊朗,又是郡王的心腹,雖說為人輕浮了點,但和那些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又有不同,他隻是不懂得拐彎抹角,性子直了些……”
辛夷問“你不覺得他傻嗎?”
良人笑了起來。
“郡王覺得合用的人,哪裡有真傻的?小事上糊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