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卿多了個閨女。
這個家全然沒有尋常高門大宅的矛盾。
就是傅九衢……
不知道為什麼,辛夷想到他就有點上火。
狗東西不會真的變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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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太陽尚未收住,火紅的天空便響來一聲驚雷。
轟隆隆——
五月天,孩兒麵,暴雨說下就下。
嘩啦啦的雷雨聲伴著刺目的閃電,瓢潑一般。
辛夷看著昏暗的天空,本想讓人去給傅九衢送傘,可想想他最近回來的時辰,又扭頭忙去了。
半夜裡,辛夷剛迷迷糊糊睡過去,身側突然一沉,一個帶著涼氣的身子靠了過來,帶著點試探,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半晌沒有聲息……
辛夷屏緊呼吸,一動不動。
背後那人停頓了片刻,慢慢挪開,將早已滑到腰際的薄被替辛夷拉下來搭在肩膀。
耳邊掠過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
辛夷眉頭皺起,瞌睡醒了,思維在夜裡更是活躍……
要說傅九衢沒有問題,她不信。
那身體沒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
辛夷心裡憋著一口氣,看他平躺下去,雙手放平,睡得規規矩矩,一聲冷哼,無情地將被子拉了過來。
傅九衢見狀,伸手拉住一個角。
“鬆開。”辛夷冷聲冷氣地說“要蓋被子自己去拿。拉我的做什麼?你是想我受凍麼?”
傅九衢……
“一條被子都要計較。”
“那又如何?”辛夷冷著臉,“這是一條被子的事嗎?這是尊嚴。”
傅九衢歎一氣,“近日十一為何總是嫌棄我?”
辛夷聽到這話,氣得呼吸都不暢快了。
好家夥,到底是誰嫌棄誰啊?
辛夷轉過身來,盯住他,“非得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
聲音未落,她察覺到男人的臉色不對。
儘管傅九衢認真地洗漱過了,但近距離的相對,辛夷仍是能聞到一絲絲的酒氣,尤其是他酡紅的臉,倚榻輕笑,雅態俊容,分明就是喝多了。
“你喝酒了?上哪裡喝的?”
辛夷心裡莫名就像空了一截似的。
男人不肯碰他,卻飲醉而歸,可以想見,這是跟彆人在一起吃喝玩樂去了。
南京雖不如汴京繁華,可作為北宋四京之一,勾欄瓦舍裡可不缺少美人……
更何況,以傅九衢的地位,就算他不主動去找女人,難保不會有沒眼力見兒地往上撲,那些下屬官員間,更是常常互贈美人兒,當成是交際應酬……
這些事情,辛夷都知道。
以前她對傅九衢是絕對信任的,可這萬般事情彙集在一起,要她不多想都不可能,冷不丁就委屈起來。
婚前就想好的,要豁達寬容,不要戀愛腦,不要為男人而傷心,可真有那麼一天,她仍是不能免俗,情緒泛濫,委屈盈滿心間,半分都克製不住。
“九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傅九衢一驚,“你這是說的哪裡話?”
辛夷讓自己冷靜下來,聽著外麵的雨聲,聲音裡好像也凝結了一層雨霧,濕漉漉的,酸啾啾的。
“再有三天就要回京了,你我不如趁今日把話說清楚。”
她正色看著傅九衢,“你要是對我沒有興趣了,可以直言,我們有兩個孩子,我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但你要讓我跟彆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這委屈我受不得的。你把話說在前頭,我們可以好聚好散,互相祝福,要是讓我事後才發現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那就彆怪我翻臉無情了……”
傅九衢眉頭越擰越緊,“為何你會想這麼多?”
他歎一口氣,將辛夷攬在臂彎裡。
“怪我沒有跟你說清楚。今日是我在應天府衙最後一天上值。從明天開始,我便不再去了,隻安心等吉日出行。幾個同僚為我餞行,席間都來敬我的酒,我也推辭不得。”
這些年在應天,傅九衢跟同僚相處不錯,離開前聚會一下,也是應當。
換以前,辛夷必然不會說三道四。
但眼下正是她情緒上頭的時候,說什麼都消除不了懷疑。
她陰陽怪氣地哼一聲。
“不是頭痛嗎?沒有美人侑酒哪裡喝得下去?”
傅九衢看著她,眼睛裡情緒不明。
辛夷勾住他的脖子,試探般吻上去,“你是不是變心了?你還是我的九哥嗎?”
“我沒有……”傅九衢手臂微微一僵,盯住她,雙眼好像有灼人的熱量。
辛夷眼睛燙了一下,意識到不對,手抵住他便往後縮去。
然而,來不及了,傅九衢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喉結滑動一下,用力攬過辛夷,身子一轉便將人壓下,那力氣大得如同蠻牛,帶著意味不明的亢奮,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傾瀉而下。
“辛夷,這是你自己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