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桂心想,這把她家三郎也歸類進去了。
謝春桃將白老太太遞給二郎的那碗雞蛋一分四份,分彆遞給白招妹叔侄四個。
白老太太咬了一口玉米麵窩窩頭,抬起頭吩咐謝春桃:“方才老二家的有句話說的對,三郎幾個正長身子,以後每天多煮倆雞蛋,給他們四個一人一半。”
“大朗就不吃了吧,小姑和三郎最小,給他倆一人一個,剩下一個給五弟,五弟乾活多。”謝春桃說。
尤金桂心裡罵謝春桃,淨會拖後腿,自己孩子不心疼,白白的雞蛋推給旁人。
為了討好長輩和小姑,無所不用其極。
這倒襯得自己自私小氣。
謝春桃就是心裡蔫兒壞,處處在公婆太婆麵前掙麵子,落她尤金桂的臉子。
“大嫂,奶都這樣安排了,你就從了吧。你當娘的不心疼自家倆兒子?我可不管啊,我聽奶的,我家三郎得吃,三郎他爹每月賺的銀子……”尤金桂咬了一口肉包子,把餘下的話咽進肚子裡。
“你想說啥?”白老太太銳利的眼睛一掃。
“你是不是想說,二壯爹每月賺的銀子交給家裡虧了,耽誤你吃香喝辣了。你要是覺得受屈,下次二壯回來,咱們攤開來說,你想自立門戶過日子,隻要二壯同意,我做主分家。”
“分家?”尤金桂麵上浮上喜色,卻口是心非道,“奶,我哪有這意思?“
小福圓看著攪家精二嫂,二嫂你不知道你的表情出賣了你嗎?
尤金桂高興一陣,隨即又心下發愁,隻要二壯同意?
這是個大難題,自家男人肯定不願意分家。
他是讀書人最講究孝和禮,父母在就張羅分家,在神樹村得被指著脊梁骨罵。
不過,她尤金桂不在乎,大不了去南關鎮上,大門一關過自己的小日子,哪用管神樹村的風和雨。
”二壯同意也不能分家。”一向不參與兒媳婦事的白木板開口道。
分家是大事,是老白家的家事,不僅僅是老二兩口子的事。
他還沒死呢,分什麼家。
自家老娘說的氣話,老二兒媳婦還當真了。
”老白家沒這規矩,爹娘還活著就分家,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白木板火氣有點大。
”老大,你趕明兒去鎮上,將白二壯那小子給我叫來,一定是他在背後抱怨什麼了。他當個秀才就人五人六嫌咱們拖後腿了?你把他叫回家,我當麵問他,他這個秀才是誰供的?他一月賺的這點子銀子,還不夠他讀書時的筆墨錢,這還沒為官做宰呢,就抖起來不認爹娘了。“
兒媳婦氣著自家老娘,逼的老娘說出分家的話,他心裡不爽。
白木板不好罵兒媳婦,便逮著不在跟前的二兒子指桑罵槐。
尤金桂知道公爹是在罵自己,一張臉皮紫漲。
偏還不能反駁。
“爹呀,兄弟連心,我最知道二弟的。二弟哪有分家的心思,他有那心思,不用你動手,我來替你打。”老實人白大壯,見爹發火,替白二壯辯解。
合著分家的心思是我唄。尤金桂心裡頭翻白眼,就你們白家是白蓮花是好人,壞人都是我。
“是呀,爹,二弟肯定沒那心思,二弟妹也沒有,就是話趕話趕上了。咱這個家裡不是我說,整個南關山再也沒有咱家和睦的了,說句難聽的,就是奶和爹娘趕我們走,我們都得死賴著不走。”謝春桃話說的頗有長媳風範,還替尤金桂辯解了。
尤金桂領不領情,謝春桃不知道,反正她話說到了。
“奶,爹,大嫂說的對,就是話趕話趕上了,我沒有想要分家。”尤金桂順坡下,眼珠子一轉,看向小福圓道,“就衝著小姑,我也不會想分家,外頭都說小姑有福運,我還想沾一沾呢。”
小福圓“……”
這個二嫂啊,到底是精明還是蠢,有時候說話咋就那麼不著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