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重新替他蓋上。
心下湧起憐惜。
生在那富貴溫柔鄉又怎樣,還不如鄉野生活來的實在。
甄氏偶爾會想自己在鐘鳴鼎食之家當大小姐的日子,她懷念父親母親,懷念園子裡的一草一木,卻不代表她不甘鄉野生活。
她覺得在神樹村過的風平浪靜,已經很好了。
哪怕日日勞作,被迫做飯洗衣,也比當年覆巢之下無完卵的恐懼日子好。
甄氏吹熄了油燈。
她躺在小閨女身邊,伸手摟著她。心裡忽然有點亂,她希望小圓寶一直過著這樣的鄉村生活就挺好。
這些年給她好好攢攢嫁妝,等她大了,給她說門老實可靠的後生,招婿上門也行。
她隻希望,小圓寶能夠安安穩穩過一生。
甄氏想著想著,拍打著小福圓,合上眼睡去。
半夜,忽然響起急促的拍門聲。
白家女眷都被驚醒,謝春桃去開了門。
甄氏點著油燈,來到白老太太屋裡,怕驚著婆婆,白老太太已經穿好了衣服盤腿坐在床上。
“親家,了不得了,小圓寶在嗎?”
闖進來的人是尤金桂的老子娘錢氏。
“你找我孫女乾啥?”
白老太太鐵青著臉,冷冷瞧著錢氏。
要是大白天,她非得用叉子將錢氏叉出去。
自打尤金桂算計了白二壯一出,兩家雖然結了親,但也給仇家一樣,尤家人可是從不敢上門的。
“大娘,我家青芽不見了……八成跟著打虎的走了。”錢氏帶著哭腔。
打虎都是青壯男勞力的事,尤家覺得自家沒兒子,打虎自然和尤家沒關係。
今晚的打虎動員都沒參與。
錢氏夜裡起床小解,發現尤青芽不見了,邀請小女兒,她小女兒揉著眼睛說,六姐跟著男人們上山打虎去了。
錢氏來到廊下看了一圈,那把剁豬草的大砍刀不見了。
這可了得。
錢氏雖然重男輕女,但讓女兒送命的事乾不出來。
再說,他們養尤青芽一場,眼看著馬上要說親,她要是有個好歹,豈不是到手的彩禮飛了。萬一被老虎傷殘了,還得養她一輩子?
不劃算啊!
錢氏急的團團轉,她小女兒說,四姐的小姑說話不是靈嗎?娘可以求她保佑六姐沒事,最好在求她保佑六姐砍死老虎,我聽說抓到老虎會給一百兩銀子……
錢氏沒聽完七閨女的話,帶著驚和氣,在老白家門口轉了十幾圈,一咬牙拍了門。
聽完錢氏的來意,白老太太和甄氏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讓她進老白家的門已經夠客氣了,還敢來提要求。
開玩笑嗎不是,白家小閨女不是廟裡的菩薩,啥人都能來朝拜。
尤家就是牛皮糖,沾上就甩不掉,可不能讓他們沾上小福圓。
“親家,您體諒體諒我一個做娘的心,隻要小圓寶給我家青芽說幾句吉利話就成。”錢氏對著甄氏說。
白老太太心裡冷笑,專挑軟柿子捏,知道甄氏心軟。
“你尤家毀我兒子時,咋不說體諒我一個當娘的心?現在又跑來說這話。”甄氏動了怒。
尤金桂踏進白老太太房裡的腳步頓了頓。
本來半夜拍門,她覺得不關她的事,反正她男人沒上山打虎,就沒起床。
直到聽到自家老娘說話聲,才驚的起身。
心下暗罵尤青芽不知好歹,沒事逞什麼強,學男人上山打虎。
害的老娘來白家求人,連她一起吃掛落。
“吉利話?我家小圓寶可擔不起,你去廟裡拜佛吧。”白老太太看也不看錢氏,揮手就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