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醉很滿意自己這一笑為宋麓舟心中怒火增添的一把大柴,笑吟吟走到江岸聲身後。
“王爺還是快些進宮吧,諸位大人在此等候多時也都累了,我等封賞完好讓大人們可以歇息更衣。”
謝南醉的提醒,讓江岸聲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是該如此,快進宮快進宮。”
他說著抬手示意眾文官先行,對比態度與對宋麓舟截然不同。
被輕視命令著,絲毫沒有朝廷命官尊嚴的眾人時隔數年終於再次感受到應有的尊敬,一個個簡直熱淚盈眶。
而同樣時隔多年沒有被人這麼不敬過的宋麓舟,此刻握緊衣袍下的拳頭,看著前行的四人以及跟隨在四人身後的百官,眼底殺意迸現。
“九千歲,莫要動怒。”陳光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側。
輕飄飄的聲音從他耳後響起,宋麓舟幾乎是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力道不輕,抓住的瞬間,陳光就露出猙獰痛苦的神色。
“九、九千歲饒命!”陳光顫聲求饒,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仿佛快要被捏碎一般,劇烈的痛意讓他臉色瞬間慘白,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的宋麓舟仿佛才回過神來,鬆開了手。
被劇痛抽去力氣的陳光很是狼狽的癱倒在地上,毫無尊嚴的顫抖著身子。
“可是痛極了?”宋麓舟蹲下身來,伸手將陳光的臉抬了起來。
那一張陰柔的臉上此時滿是鼻涕眼淚,並不好看。
可宋麓舟卻莫名的泄了氣,麵對疼的說不出話的陳光,竟耐心而溫柔的說了句“是本官錯了,不小心傷著你。”
他邊說著邊伸手為陳光擦去眼淚,說是擦,倒不是說是用力搓下去。
隻不過“擦”了幾下,陳光這張奔波數日有些曬黑的臉上就留下了泛起血點的紅印。
陳光捂著手,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痛意,顫聲搖頭,“是屬下有罪,害得九千歲今日在此受辱。”
“受辱是小事,隻是本官沒想到這江岸聲這般豁得出去,堂堂王爺跪一個宦官。”宋麓舟收回了手,幽冷的目光落在陳光臉上的紅印。
尤為溫柔的聲音聽起來隻讓知曉他是何品性的人毛骨悚然。
陳光知道他還沒消氣,抿緊唇,抬手用力扇了自己兩巴掌,唇角瞬間出血。
感受到臉頰的麻痹,他這才諂媚開口望向宋麓舟。
“他這一跪便是沒骨氣的東西,九千歲不妨傳出去,讓臣民知曉他寶台王何其無能懦弱,見了您就跪下。”陳光提議。
宋麓舟勾唇淺笑,“不失為一個好計謀,你果然是我手底下咬人最狠的狗。”
他說著起身,顯然很滿意陳光的舉動。
怒意儘消,宋麓舟吩咐人下去辦陳光提議的事後,才讓人將癱軟在地的陳光抬回府去。
他下了多重的手他自然清楚,故意的罷了。
他真的很喜歡看陳光這種自小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如今卑微諂媚,用儘手段討好他,想要活命的樣子。
真是太好看了。
陳光被人抬上馬車,像是一灘爛泥倒在車裡,大口喘息著。
要問陳光此刻內心有什麼想法,那便隻有一個。
他覺得自己的手定是被捏出問題了,得趕緊去找醫師看看,否則怕是會留下暗疾。
他沒有感覺到屈辱,因為他早已沒了尊嚴,屈辱是有尊嚴的人才有的反應,他早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