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傷痛他從未對外暴露過,可這一刻麵對謝南醉他卻紅了眼眶,顫聲道“可我想救救她,我是唯一可以救她的人了,她在求我……”
他說的求,是信裡所寫的。
小丫頭幾年前留下的信,字跡歪歪扭扭,字裡行裡仿佛都是當年他的影子。
“我幫你。”
謝南醉的語氣和剛剛如出一轍。
“但事關中溯皇室,姐姐若是出手性質就不同了。”梅間月清楚謝南醉的身份一旦插手這件事,那麼事情從私人恩怨,就會變成國與國之間。
他不可以自私的拉謝南醉下水。
知曉他在擔心什麼,謝南醉無奈道“傻小月,你覺得昨夜客棧之事和景澤川脫得了乾係嗎?”
“什麼?”梅間月錯愕抬眸。
“剛剛有人告訴我,我的行蹤被人透露給了景澤川,所以你覺得下手的究竟是夜天行,還是他背後的景澤川?”
梅間月沒想到這一點,此刻被震驚得瞪圓眼睛。
“可他怎麼敢的?”
這件事無論是對於誰而言,動手都是在挑起兩國的戰爭。
景澤川不過是個皇子。
“我滅南漓時殺了中溯二十萬援軍,於中溯而言我已經是明麵上的敵人,隻不過還沒撕破臉皮,若此刻能拿我的人頭回去,頂多提前打仗,卻能少了我這個心腹大患,而景澤川也能夠立刻從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
謝南醉剖析著她死這件事,於中溯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所以,殺她是必然的。
“那現在的坤沙便不安全了,姐姐應該趕緊離開才是。”
聽了謝南醉的分析,梅間月一陣後怕,心裡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讓謝南醉遠離危險。
“從我們踏入坤沙的那一刻,就走不掉了。”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將事做絕,壓根沒打算給自己留退路。
人要朝前走,若前路有人阻礙,這條路用旁人的鮮血與屍體來鑄造未嘗不可。
梅間月一聽這話,頓時自責懊惱不已,“都怪我,若不是我要來坤沙,也不會害姐姐陷入如此危險境地。”
“怎麼能怪你,不來這裡我哪會知道中溯與西澄的聯係,哪會知曉景澤川和夜天行的關係。”
若是在她吞並西澄途中,景澤川與夜天行聯合從前後包抄,定然會給她帶來不可預估的損失。
如今看來,透露出去的誘餌,當真是釣上來好大一條魚。
話雖是這麼說,可梅間月依舊認為此事因自己而起,想著一定要確保謝南醉的安全。
他還記得次安哥走之前叮囑過他,謝南醉的身體時好時壞的,還是少動手為好。
從楓林閣出來,知曉齊家已經不在的兩人目標十分明確,便是坤沙地下城。
坤沙地下城,是名副其實的坤沙。
地下城入口建立在集貿中心,有兩名地境高手看守。
雖是白日,但進出地下城的人依舊不在少數。
進地下城需要交錢,每人二兩銀子。
這錢自然是謝南醉出。
將錢遞過去,謝南醉沒有錯過兩名地境的眼神交流,麵具下的唇輕翹,帶著梅間月走進通道。
下了幾百階長梯,往前便是一條望不到頭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