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殺劫!
藍月最先放下了符筆,將已經畫好的四分之一鏡麵的圖案平鋪在了地上,在看了一眼其他三人的進度後,她麵上閃過一絲不正常的嫣紅,又取出了一張特製的符紙,開始在上麵一點點描畫起來。
兩個時辰後,朱顏長長歎了口氣,手中符筆無力掉落地麵,整個人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骨頭般,軟軟地就朝著地麵倒去。
一旁的石川伸手扶住朱顏,輕輕將她放到了旁邊早已準備好的軟墊上。
殷吟則按住了朱顏還未完成的符紙,目不轉睛看了一刻鐘後,提筆繼續在上麵一點一點描畫了起來。
三個時辰後,幾張圖被拚接到了一起,與之對應的,則是周圍四個人慘白慘白的臉色。
就連已經凝丹三轉,隻差寥寥一兩步就能碎丹化神的藍月也不複氣定神閒之態,隻差一點兒就要不顧姿態坐到地上休息了。
等待了片刻後,藍月眉心緊鎖,細細查看著被完美複原的圖案,過了許久才眼睛一亮道“我知道是哪裡了!咦,竟然會是那處地方。”
殷吟問道“什麼地方?”
藍月思索著緩緩道“師妹你還記不記得四年前隨我下山那次?”
殷吟沉默一下,恍然道“大師姐難道說的是那片荒漠?”
荒漠兩字一出口,就連一直在旁邊靜聽的朱顏都露出了些許了然的神色。
唯有石川還是一臉懵懂的表情,他活了二十年除了半山村就隻知道昆吾山,也還是這一段時間隨著藍月才又走了許多地方,所以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他還聽得雲裡霧裡不知所雲。
“我們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出發。”藍月取出幾粒丹藥,分給眾人,自己則隨手在周圍布置下了一道隱藏法陣,然後服下一粒後盤膝而坐,恢複著損耗不少的靈識。
石川接過丹藥,塞進嘴裡後隻覺得一道暖流從肚中蜿蜒直上,不多時便遊遍全身,他也想打坐調息,但不知不覺間,身子一歪竟然呼呼睡著了過去。
殷吟和朱顏都已經進入到了入定狀態,唯有藍月保持著一絲靈識關注著周圍的動靜,在察覺到石川竟然已經睡著之後,她也隻是微不可查地淡淡一笑,旋即不再理會。
石川感覺自己一覺睡得好香,而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又坐在了穿雲梭之上,正在高空中極速前行。
殷吟瞥了石川一眼,不無感慨地道“可以啊你,竟然一覺睡了過去,而且還睡了這麼久,就連我和朱顏把你抬上穿雲梭的時候你都沒醒。”
石川難得地紅了臉,歎了口氣道“這……這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間睡著了。”
朱顏在旁邊微微一笑,殷吟眉毛一挑,正待接著說上幾句時,前麵藍月的聲音淡淡響了起來“好了,大家都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到地方了。”
石川捂住額頭暗歎一聲,自己這是到底睡了多長時間啊,竟然剛一睜開眼睛就要到站了。
隨著穿雲梭的不斷深入,一副遼闊壯觀的景象映入到了石川的眼簾。
下方是一片廣袤的大漠,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沙海呈現出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死寂,黃色、黃色,永遠是灼熱的黃色。仿佛大自然在這裡把洶湧的波濤、排空的怒浪,刹那間凝固了起來,讓它永遠靜止不動。
進入到沙海深處後,似乎就連這裡的陽光都要比之前熾熱不少,滾滾的熱浪從下方升騰上來,將空氣都炙烤得有些扭曲。
藍月將穿雲梭停在了沙海的上方,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後旋即朝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後,一片翡翠般的碧綠顏色呈現在眾人麵前,也將單調的黃色點綴出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石川暗歎一聲,在這廣袤的沙漠之中竟然藏著一塊巨大的綠洲,周圍散落著七個大大小小的湖泊,在這裡形成了罕見的美麗又奇異的景觀以一條路為界,一邊是連綿不絕一望無際茫茫沙漠,寸草不生,叫人絕望;一邊卻是水波蕩漾,草木蔥蘢,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截然不同的自然景觀在這裡完美融合,交相輝映,直叫人歎為觀止。
在綠洲的最中心,可見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流水潺潺,沿著綠洲蜿蜒遊動,而在小河兩岸,隨處可見柳樹、楊樹挺拔蒼翠,盤根錯節,狀若盤龍。
穿雲梭緩緩減速,最後降落在了這條小河的河邊,藍月招呼石川三人跳下,就沿著河岸一路向前慢慢走著。
石川心中忽然一動,腦海中忽然記起了之前記錄銅鏡表麵圖案的那一幕。
他當時所記憶描畫的主要就是圖案最中心處的一道符紋,現在回想起來,符紋最邊緣一圈的紋路走向竟然和他們現在所在小河的流向如出一轍!
“師姐,這條河豈不就是銅鏡圖案的最中心位置?”石川越想越覺得兩者相似度極大,不由得出聲發問道。
藍月點了點頭,平靜道“沒錯,這裡就是銅鏡中心所顯示的位置,一會兒等我們找到了那道符紋所代表的位置,就是最終要尋找的地方了。”
幾十天以來毫不停歇的奔波讓幾人都快要忍耐到了極限,此刻一聽藍月說最終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不由得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藍月卻是在此時停了下來,轉過身凝重道“等我們找到了地方後,誰都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聽我的指令行事,若是情況不對,我們需要第一時間退走,稟報宗門後由師尊親自前來處置。”
藍月說著看了朱顏一眼,對她點了點頭道“若此地對宗門有用,不管我們此次探查結果如何,我都會做主將你收錄進入瀝泉峰,成為雲虹師尊座下內門弟子,你身上的傷勢也會由峰上全力救治。”
朱顏的心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微微蹲身向藍月行禮道“弟子多謝副首座關照。”
石川與殷吟的目光卻是一動,不約而同地都落在了藍月手中放置著血色玉佩的方盒上麵。
在那裡,似乎有一線血光遮掩不住,正透過方盒的縫隙透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