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之王座!
不出所料,太陽還懶洋洋地沒有爬到頭頂,被投石車和獨眼巨人連續攻擊的透明護罩終於出現了一道青色的裂痕,然後裂痕不斷擴大,終於發出一陣刺耳的吱吱嘎嘎聲,完全破碎了。
早已得到通知的人類士兵幾乎全部湧上了城頭,準備和獸人殊死一搏。
卡西裡亞站在克勒爾旁邊,望著遠處的獸人大營道“沒有什麼動靜,他們是不是準備直接用投石車直接把城門砸開?”
克勒爾淡淡地道“不會,如果那麼做,他們就不是獸人了。”
過了一會,撲天蓋地的獸人從營中湧出,本已被戰火摧殘到光禿禿的地麵仿佛瞬間又長滿了各種雜草。
在城牆底下,各路獸人開始按編隊集結,猥瑣的哥布林,彪悍的褐人馬,凶惡的半獸人,強壯的食人魔,當然,還有那永遠的陸戰之王—————比蒙。在遠方,數不清的雷鳥、狼騎兵和獨眼巨人已經做好了隨時增援戰場的準備。
一個騎著金色玄虎獸的虎麵人馳到獸人方陣前,麵對著方陣沉默了很久,忽然大叫一聲“伊蓮娜。”
前排聽到叫聲的獸人們都舉起武器高叫道“伊蓮娜。”
虎麵人再次用儘全身力氣高聲吼道“伊蓮——————娜。”
所有的獸人都咆哮起來“伊蓮娜,伊蓮娜。”
在咆哮聲中,綠色的洪流席卷著滔天巨浪向居勤關滾滾而來。
“可惡,”卡西裡亞狠狠一下拍在城牆上“要不是十七皇子去草原上遊玩綁回了獸人們的聖女伊蓮娜。”
克勒爾冷冷地打斷了他“政治上的事,不是你需要多嘴的,你要做的是,去戰鬥,或者,去死。”
眼看著獸人越來越近,克勒爾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劍“弓箭手,拋射。”
霎時間,城頭上滿是弓弦拉動的聲音,無數羽箭一齊向著半空中的太陽射出。太陽嚇了一跳,連忙拉片雲朵把自己遮起來。
羽箭升到最高點,又一齊高高墜下,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空。麵對如草原蝗災一般的箭雨,獸人們不管不顧,依然挺起胸膛高吼著直衝上來,偶爾出現幾個轉身逃跑的哥布林,也都被立斬於地。
箭雨瓢潑而下,立刻在陣地前布置出一大塊死亡區域,在這塊區域裡,叢叢的箭杆如同仲秋時的莊稼高高挺立,完全掩蓋住了底下成為肥料的無數血肉。
不等克勒爾再次發令,弓箭手的第二波拋射又已經發動,本來偷偷露出一小臉看看熱鬨的太陽又手忙腳亂地躲進了雲裡。
巨吼聲響起,數十隻身軀龐大的比蒙衝了上來,用銳利的前爪撥打著落下的羽箭,不時有利箭穿過他們的掌影射到堅逾鐵石的皮膚上,卻隻發出一陣驟雨敲打窗欞的聲音便無力落下。
克勒爾大聲命令道“弩箭手,狙殺。”
從城牆的各個角落站起來金袖藍衣的弩手,隨著陣陣機簧聲,純鋼的弩箭帶著勁烈的風聲激射向城外的比蒙。
弩箭如光速一般瞬發而至,比蒙根本無從閃躲,隻好用掌爪遮住雙眼,任弩箭密密麻麻地插在身上,或者飛速擦過帶走一小塊血肉。
慘叫聲起,卻是一隻褐毛的小比蒙被弩箭正插中心口,他看了看自己心頭隻露出尾羽的異物,又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母親,一隻白毛比蒙,終於一頭栽倒在地。
白毛比蒙發出震天撼地的一聲怒吼,再也不管射向自己的弩箭,徑直朝著城牆衝來。
在所有箭手一起努力下,這隻白毛比蒙終於被射死在離城不到十米的地方,可是獸人大隊也已經衝近了城牆,已經有一些半獸人和褐人馬開始向城頭投擲飛斧和投槍進行壓製了。
脆弱的弓箭手出現了大麵積傷亡,已經退到了城門洞裡,他們留下的位置被大量的槍兵填補。槍兵們或平靜或緊張地攥緊了手中的槍杆,靜待著獸人露頭的一刻。
一陣短暫的平靜過後,垛口終於探上來一個綠色的腦袋,近旁的槍兵一起前刺,這個倒黴的哥布林慘呼著摔下了城牆。
可是翻上來的哥布林越來越多,其中還夾雜著大量的哥布林勇士,他們戴著金色的頭盔,力大錘沉,一錘下去,槍兵的頭就象西瓜一樣碎裂開來,隻留下一地紅的白的液體。
立刻有一些長戟兵加入到了槍兵的隊伍,他們豎起長戟,號召槍兵們以自己為中心列陣,將本來零散的槍兵集結成刺蝟一樣的方陣。
在如林的長槍麵前,哥布林的短錘明顯長度不夠了,即使有幾個奮勇衝上來的,也是遠遠的就被刺死。齊頭並進的長槍陣,如鐮刀一般快速地收割著生命。
此時,先期衝上來的哥布林已經在城牆上占領了一小塊陣地,而在緩緩推進的槍陣和遠遠射來的弓箭的威脅下,眼看著他們又要被趕下城頭。
行動遲緩的食人魔終於爬了上來,他們看了看閃著寒光的槍尖,不屑地吐著口水,然後隨手一棒砸下,那些長槍就如同蚯蚓一樣彎曲到不成樣子了。他們跳進槍兵陣裡,抓起槍兵來抵擋四處飛來的流箭,戰到性起,忽然把槍兵塞進嘴大口咀嚼起來。
槍兵陣列如潮水般迅速敗退下來,迎著食人魔衝上去的是早已養精蓄銳的十字軍戰士,他們踏著整齊的步伐一步步向著食人魔走來,一步步整齊得仿佛踏著戰鼓的鼓點。還沒有直接接觸,紛飛的劍氣已經將食人魔割得遍體鱗傷。
城牆下傳來一陣晦澀難明的咒語聲,所有的食人魔都仰天咆哮起來,在咆哮聲中,他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起來,肌肉賁張,青筋虯結,揮舞手中的巨棒好象在舞動一根牙簽。
“糟糕,”卡西裡亞失聲道“是嗜血狂化,這些十字軍隻怕敵不過,需要再次增援。”
克勒爾默默地揮了揮手,幾隊隨軍牧師默默地向著食人魔行去。
忽然,在十字軍編隊的身後,突兀地升起了一堵火牆,燃燒的火焰發出興奮地呼呼聲,把接近的物體全部烤成一片焦糊。
“糟糕,”這次連克勒爾也失聲叫了出來。在之前的戰鬥中,獸人們日複一日的隻是用石頭來砸開城牆護罩,從來沒有嘗試過用魔法攻擊,所以克勒爾根本就沒有預計到在他的對手裡還有一位魔法師,從這個魔法的威力來看,極有可能還是一位大魔法師。
天啊,有了魔法師的獸人,還是人類所能抵擋的嗎?在場的每一個人類心中,都浮起了這樣的想法。
克勒爾沉思了一會,大聲命令道“所有的獅鷲和天使全部起飛襲擊獸人的後陣,不能讓一個獸人再登上城牆。”說完,他又沉思了一會,向著在火牆前停下的牧師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牧師們整齊地回了個點頭禮,然後默然地朝著火牆繼續前進,迅速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火人,伴隨著陣陣難聞的焦臭味傳來的,還有火牆那頭越來越激烈的廝殺聲。
居勤關裡的飛行部隊在前幾日的戰鬥中已經損失慘重,這時也是全部飛起在空中,向著不斷向城頭陣地湧來的獸人部隊俯衝下去。
雷鳥軍團歡叫著衝了過來,金色的翅膀幾乎遮天蔽日,由於對手隻顧著攻擊地麵部隊,雷鳥們在空中格鬥中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尖鳴的獅鷲如下雨般墜落下來,被早已等候的狼騎兵切成一塊塊碎肉。
一個男性天使奮力砍翻了兩個雷鳥,卻被獨眼巨人擲出的巨石砸斷了一邊翅膀,狼狽地落到地上,馬上被呼嘯著的狼騎兵重重包圍。
他的同伴,一個女性天使衝下來救他,雖然暫時逼退了狼騎兵,卻始終無力帶著他再次飛起。看見緩緩靠近的比蒙,兩人絕望地麵對麵把劍刺進了彼此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