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之王座!
朵蘭回到家時,餐廳裡隻剩下薇兒還在收拾碗疊,她微笑道“朵蘭今天怎麼這麼晚?廚房裡還有給你留的晚餐,我去端來。”
薇兒收拾好,微笑著坐在朵蘭對麵,看著朵蘭機械地一口口撕著手裡的麵包,目光呆滯地望著麵前的湯碗,冷不丁問道“朵蘭被老師處罰了嗎?怎麼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朵蘭一下子回過神來,連忙道“沒有不高興呀,我隻是在想事。對了,薇兒姐姐,你說,愛情是什麼?”
薇兒的微笑馬上僵在臉上,如冰封的花朵。過了很久,她歎口氣道“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我沒有經曆過愛情。不過,我想,象喬戈和仙迪那樣的,應該算得上是愛情了吧。”
朵蘭也想起了喬戈抱著仙迪的屍體,一步步走向山崖的一幕。他抱得那麼緊,走得那麼緩,似乎是抱著自己的生命,走向已被埋葬的愛情。朵蘭的眼圈也有些紅了,開始對薇兒講述剛剛聽來的的故事。
君汶和覃絲都是華國人,從小青梅竹馬。那時候君汶還隻是個小小痞子,覃絲也隻是個頂著兩條羊角辮追著他喊君哥哥的小丫頭,雖然沒錢沒權,可是每天玩玩泥巴也能快活無邊。
長大一點後,君汶突發奇想要去修仙,可是華國的修仙道路曲折漫長,不但要拚資質緣法,還要拚家世背景,最後還要參加全國統一的仙門入學測試,可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君汶研究了一下各種修仙特訓提高班的收費,再研究了一下自己父母是隱性富豪的可能性,終於還是做罷。
可是理想的火把一旦被點起,就會熊熊燃燒起來,不可阻擋。君汶不知道從哪聽來一個消息,西方的仙門入學門檻比華國低多了,而且加入教會的話還可以免費修仙。君汶仙心大動,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爬上了開往西方的商船,默默對自己說,不登仙境再不返鄉。
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君汶一睜眼就看見覃絲梳著羊角辮的笑臉。他嚇了一跳,連忙坐起來道“你怎麼在這裡?”
覃絲笑得好象海上初升起的太陽“你媽媽怕你闖禍,讓我跟著你的呀,你忘了麼?”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三歲那年。”
上天並不吝於給小痞子燃燒的理想潑上又一瓢冷水,在幾乎可以看到海岸線的時候,商船受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襲擊。一直在船尾晃蕩的君汶直接被掃下了海,船長自顧不暇,也沒去管他,隻有覃絲驚叫一聲跟著跳了下去。
借著漂過的一塊木板,兩人互相撐持著總算上了岸,並且好運地找到了山穀中的一個小村子。這個村子幾乎與世隔絕,見到黑眼睛黃皮膚的人感覺很新奇,把他們當成神派來的使者熱情款待起來。
休息了一段時間,大致學會當地語言以後,小痞子又不安分起來。他注意到每隔幾天村民們都要穿著盛裝帶著果品牲畜上山,下山的時候兩手空空,卻個個興高采烈。一打聽,才知道他們是上山去祭拜蘿絲神的,所以蘿絲神總能保佑村子裡風調雨順,有時還能直接為他們答疑解惑指點迷津。
一個近在咫尺的神,君汶立刻激動起來,在他的理解裡,神和仙本是一體,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央求著村長帶著上山,村長也不阻攔,隻是叮囑道“上山以後有兩條路,你可千萬彆往左邊那條小路去了,那邊有個遠古留下來的魔神祭壇,據說裡麵有很恐怖的惡魔。”
君汶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類似家鄉龍王殿一樣的廟宇,可是他所見的隻是一個超級大的山洞,在山洞正中擺著一張祭台,村民們把祭品放在祭台上,就在一旁載歌載舞起來。覃絲本來活潑,被村子裡的大叔邀請著也跳起了歡樂的舞步,君汶撇撇嘴,就在祭台周圍到處轉悠起來。
他這麼一轉,居然在祭台背後發現了一個圖案,看上去就和八卦圖差不多。君汶頓時大喜,看來自己的仙緣終於到了。
用手摸一下,這個圖案居然是凹凸有致,韌韌的,冰冰的,還帶著一點粘性。君汶正在感歎仙家寶貝果然妙用無窮,忽然耳中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是你在召喚我嗎?”
君汶嚇了一跳,四處看看,村民們都在歡樂舞蹈,沒有人對自己說話。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卻聽見那聲音繼續道“人類,是你在召喚我嗎?為什麼不說話?要是沒有事的話,吵醒人家的午睡是很不禮貌的。”
君汶心中一喜,她叫我人類,那她自己肯定就不是人類了,這個還不是上仙是什麼?他麻著膽子問道“你在哪?我看不到你。”
“你把整個手掌貼到麵前的網上,就能看見我了。”
君汶剛把手掌貼上去,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麵,似乎就是直接出現在眼前一般。一個垂著發髻的少女出現在畫麵裡,眉眼精致得恰如畫中的人物,身上披著一襲藍色的薄紗,竟有些若隱若現的感覺。她慵慵地伸了個懶腰“就是你在召喚我嗎?有什麼事?你怎麼流鼻血了?”
小痞子抹了抹鼻子“最近天氣太乾吃得太好,難免有些上火,這些算不了什麼!為了見神仙姐姐,我死又何妨?”
少女抿嘴一笑道“我可不是蘿絲女神,我是女神座下的隨侍神女,雪顎鉗·蛛·雨絲。”
君汶被這一笑的風情引得神魂顛倒,連聲道“不管是神女還是女神,反正你就是我的神仙姐姐。”
從那天開始,小痞子天天去山洞裡上網去見他的神仙姐姐,對她講外麵發生的趣事,為她的一顰一笑所沉醉。他粗暴地阻止了覃絲的跟隨,看不到她臉上的委屈,看不到她眼角垂落的淚水。漸漸地覃絲的臉越來越黑,村民們看向他倆的眼神也充滿了恐懼。
一天,雪顎鉗突然對君汶道“你說的這些,我都很感興趣,可是我要守護蘿絲女神的祭台,不能出去呢。”
小痞子馬上道“就是皇宮前的侍衛也會有放假的日子,你向女神請個假不就行了?”
“不行啊,我問過女神了,女神說外麵的世界很危險,要有人照顧我才肯放我出去。你願意做我的丈夫,照顧我?保護我嗎?”
君汶的一顆小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了,大聲道“我願意,我願意照顧你,保護你。”
“可是,你一點也不愛我,怎麼能做我的丈夫呢?”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小痞子把他所能回憶起來的所有甜言蜜語如竹筒倒豆子一樣向神仙姐姐托出,終於把雪顎鉗說得芳心鹿撞,含羞帶喜地答應了他的求婚,約定第二天向蘿絲女神做完禱告後一起下山。
這天晚上,君汶想起即將到來的甜蜜二人世界,興奮得睡不著覺,不時叫道“覃絲,明天我就要給你帶個嫂子回來了,意不意外?開不開心?”完全沒發現覃絲的一張臉已經黑如鍋底。
第二天,當君汶終於完成了蘿絲女神所有的考驗,得到了女神的囑咐,滿懷憧憬地準備擁抱他的新娘時,洞壁破開,從裡麵跳出一個龐然大物,嬌笑著向他撲過來“老公。”
小痞子嚇得一哆嗦,連續幾個後空翻躲開對方的攻擊,定睛看時,雪顎鉗正披著一襲純白色的婚紗對自己笑逐言開,還嬌俏地轉了個身道“老公,我這件婚紗漂不漂亮?”
婚紗很美,襯得雪顎鉗的上半身風姿綽約,窈窕如柳,可是她的下半身,天啊,竟然是一隻碩大的蜘蛛,毛茸茸的八條腿快速地刮擦著地麵,發出裂石碎金般的聲音。
君汶使勁咽了口唾沫“你,你是蜘蛛?”
雪顎鉗笑道“對啊,蘿絲女神是蛛後,我們當然都是蛛女了。對了,女神和我說過了,本來按照我族的習俗,應該是要在新婚之夜將新郎吃掉的,可是考慮到你是人類,女神同意我在有了孩子以後再吃你。”
君汶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不要吃我,我不要做你的新郎了。”說完,他連滾帶爬地往洞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