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聰明滿麵紅光進門，看到方言腳步匆忙地跑出來，他在剛才的聚餐上享受了朋友們的好一通吹捧，這時還有點飄飄然，下意識出現幻覺以為方言是出來迎接自己的。
結果方言隻是麵無表情地衝他點了下頭，然後擦身而過。
並且帶起一陣冷風。
林煒翔瞬間清醒了，回頭看著方言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走出去，趕緊問道“兄弟你去哪？”
“有事出去一趟。”
方言頭也沒回，大踏步出門。
林煒翔追出來，大聲喊道“臥槽你好歹吹乾一下頭發啊，外麵冷！”
方言舉起手來揮了揮，一頭紮進濃黑夜幕裡，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三月初的上海，確實冷，尤其是在這淩晨時分，室外溫度接近零度。
方言衣服穿得厚，但頭發是濕的，站在路邊等車，夜風一吹，頭皮上涼颼颼的，像無數小針輕輕地紮，來自南方的大男孩，在這個晚上終於體驗到了來自北方的物理攻擊……
但已經出來了，總不能再回去吹頭。
好在司機沒讓他等太久，鑽上車之後終於好了很多，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幾陣冷戰。
中年光頭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一眼方言，一邊不緊不慢踩下油門，跟方言攀談起來。
“小夥汁這麼晚還出門啊，去那邊做什麼？”
方言想了想，覺得可能有需要司機幫忙的地方，便回答說“找個人。”
“找人啊。上海晚上冷的咧，怎麼不弄乾頭發再出來啊。”
“有點急……”
“哦，你去那邊找誰啊。”
“一個朋友。”
“女朋友哦？”
“……不是。”
“那是男朋友？”
“……普通女性朋友。”
聽方言這麼說，司機突然莫名其妙哈哈大笑起來。
方言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等對方笑完之後說“你能帶我去虹橋天地附近的幾家酒店轉一圈嗎？我可以多付你車費。”
司機聞言一愣，“可以是可以的，但你難道不知道你朋友在哪？”
“嗯……”
“那你怎麼找哦！”司機替他著急起來，“你去問酒店前台人家不會跟你說的，人家要保護顧客隱私的小夥汁，而且那邊是高鐵站，好多個酒店哩，你不知道地方找到天亮都找不到人哦！”
方言又嗯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但總得試一試。
總不能真去報警吧。
兩個電話打不通就報警？
上海警察真挺忙的，到時候萬一沒啥事，自己就是在浪費公共資源……
司機看來也不少在虹橋附近跑，對地方很熟。
出租車很快就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下來。
方言先付了這一趟車費，然後下車。
司機大哥也守信，就把車子停在原地等他，甚至沒熄火。
果然，沒一會就看到方言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他一沒照片，二沒身份證號，就知道個姓名，除非有啥官方身份，否則人家酒店不可能告訴他酒店裡有沒有這個客人，那位前台小姐甚至懶得在電腦上查一下。
司機大哥搖下車窗喊道“小夥汁啊，你這樣找不行的，真想找人去報警吧，警察找人很快的。”
也隻有這一條路了。
方言站在酒店門口，看一眼手機，深吸一口氣，心想，再試一次，還是不接就去報警。
“您稍微等我一下。”
方言衝司機大哥喊了一句，然後再次撥起關曦曦的微信電話。
鈴聲響過兩輪，突然嘟的一聲輕響。
居然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