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嬴姓因為宗族人數比較少,交流比較多,隨便見一支就可以。
……
經過多日的行軍,齊侯終於抵達了鎬京,以程侯為首,西部的諸侯們恭敬的迎接王旗入京。
齊侯站在戰車之上,他雖然是一個老人,但是頗有先祖太公望之風,渾身負甲,一看就是沙場宿將。
望著眼前烏壓壓的人群,齊侯取出諭旨,大聲道“攝政會議製令,眾卿接旨。”
攝政會議擁有天子的所有權力,下詔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麵對製令這種等級的旨意,諸侯皆頷首,諸侯以下,不論附庸、卿、大夫、元士,儘皆頓首。
“代行王事、總攝邦周一切軍國事攝政會議製曰
著齊侯為奉王受命總攝邦周西部內外軍國事王使、太保、奉王受命征西上將軍、夏官長、代鎮西諸侯。
西部諸侯,不論宗親貴戚,公侯高爵,悉奉其令。
爾其欽哉!”
乾脆利落,符合洛蘇一向的做事風格,眾人正要起身,就聽齊侯慢慢悠悠的說道“諸公莫急,還有一道詔書。”
這下就連諸侯也都頓首下去。
“代行王事,總攝邦周一切軍國事攝政會議詔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諸公自素王時便為天子藩籬,是邦周重臣後裔,鎮西諸侯程侯雲,爾先祖程侯林,乃是素王胞弟,素王稱之曰能,康王讚為三公之才,可堪大任。
素王東征之時,程侯留守鎬京,籌集糧草,教導天子,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天子感念他的恩德與功勳,賜予他兩百裡的土地,才有了程國的興盛。
東遷之時,還將鎬京城這等宗廟重地的看守重擔,交給程國君主。
未曾想,你竟然如此無能,致使犬戎霍亂鎬京王畿,三百裡國土不能製,要你何用!
寡人實在不知百年之後,你要如何麵對先祖。
還有爾等西部諸侯,程侯有鎮西之責,爾等個個都是宗親貴戚,以血緣享受了如今的高位,難道你們就沒有為天子藩籬的職責嗎?
先王曾經說西戎增長之勢,如同燎原之火,天子應該臨幸鎬京,重建祖地。
然如今所見,西部諸侯著實不堪,若寡人臨幸於此,爾等藩屬依舊如此,西戎在寡人麵前耀武揚威。
天子威嚴何在?邦周天命何在?
詔便至此,以觀後效。”
這一封詔書,可以說將整個西部諸侯罵了個狗血淋頭,尤其是程侯,這一封詔書是指名點姓的罵。
從他大汗淋漓的頭臉也能看出來,聽詔書的時候,應該是心中相當惶恐,擔心自己成為被殺雞儆猴的對象。
不過聽到後麵,他們的心情就好起來了,這是幾十年以來,他們第一次在官方層麵,聽到關於遷都回鎬京的言語。
那些心中還存在著榮耀之人,聽到這些話早就臊的滿臉通紅,起身之後便用袍袖遮麵。
至於那些每日隻知道享樂的無恥之人,態度很是隨便,罵就罵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
西部的智謀之士,從詔書中聽出了洛蘇的意思,這是在告訴他們,洛邑王畿這邊已經知道了你們的計劃,現在立刻收手,適可而止,還能保留一份體麵。
如果不願意要這個體麵,齊侯帶來的一萬大軍和“總攝邦周西部內外軍國事王使”的官職可不是吃素的,他就是負責幫那些不願意體麵的人體麵。
程侯以及毛侯、邰侯、畢侯這幾人笑著對齊侯說道“齊公,我等已經在鎬京城中為您準備了宴會,接風洗塵,為將士們準備的美酒、美食也都已經備好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齊侯也不在乎這些人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就是見招拆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勞煩諸公費心,帶路吧。”
見到齊侯態度還算好,很多人提在嗓子眼的心微微的放了下來,既然還願意談,那就說明事情還有轉機。
齊侯則是根據這些諸侯卿大夫的表現推測,這些人慌張是有的,但是恐懼卻是沒有。
這種態度表明他們的確是犯事了,但是應該到不了奪爵除國的程度。
也就是說,大概率這一次西戎犯境的事情,不是他們裡應外合,但是應該也脫不了乾係,具體的情況還需要稍後了解。
程侯湊到齊侯旁邊,陪笑道“齊公,不知太師聽聞此事是何態度啊?”
雖然他們知道這兩封旨意基本上就能代表洛邑王畿的態度,但是他們還是想要知道洛蘇本人的態度。
齊侯瞥了程侯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太師威望卓著,攝政會議,一言而決。此次隻是忙於邦國重事,才派孤前來,孤若是交不了差,太師定然要親自來了。”
洛蘇的權勢雖然還到不了這個程度,但是齊侯自然是要吹一吹的,否則他這個外來戶,單單憑借官職可嚇不住這些老油子。
齊侯自己就是畿外諸侯,對於這些諸侯的心理再明白不過,齊國再強,天高皇帝遠。
洛蘇可是經常與諸侯打交道的、威名赫赫的三公,而且從素王時代起,洛國君主已經是連續四代三公。
可以預見的未來,洛國君主依舊會牢牢把持著三公高位,沒有任何一個諸侯會故意得罪這樣的存在。
程侯雲臉上有些尷尬,恭維道“雲之先祖,世之俊傑,雲愧對祖先,對外無能,使犬戎起了侵入王畿之心。
幸而太師將齊公調來西陲主持大事,齊公乃是邦周宿將,雲在西陲亦有耳聞,齊公既來,犬戎定然會敗,齊公既來,王畿定然太平。”
程侯這誇張的吹捧,讓齊侯渾身都不得勁。連忙說道“程侯言過了,三百裡大國,人才濟濟,區區犬戎,不過手到擒來吧。”
經過一輪吹捧以及初步的交談,齊侯對程侯的印象就是,為人圓滑,臉皮極厚,不算很好對付。
而且這一路上,並沒有其他人過來搭話,說明程侯這個鎮西諸侯還是有些威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