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薨後,秦國恐怕是要東出了,周王室恐怕是要覆滅了。
唉。
禹王九鼎在洛國之中,想要取得天下的人,難道會不來索取嗎?
韓魏燕本就是七王中最弱的,還都是姬姓諸侯,他們是不會獲得上天認可的。
若是齊國或者楚國得到天下,獻出九鼎即可,但齊楚這兩國,孤不看好他們。
若是秦國或趙國得到天下,便帶著禹王九鼎逃走。
孤最擔心的還是秦國,秦法嚴苛,十倍、百倍於洛國。
秦人宛如虎狼,若是攻破洛國,洛人富裕,一定會遭到搶掠。
亂世之時,人命就像是路邊的雜草一樣低賤。
國中的女眷該要怎麼辦呢?
最美麗的就充入秦王的後宮,每天翹首期盼著秦王的臨幸嗎?
有姿容的被秦國貴族奪走,剩下的國人女眷作為戰利品被分潤嗎?
老人會累死在徭役的路上,孩童不論有沒有天賦,終生都要打仗和種地。
這是孤所不忍心見到的。”
不僅僅洛載,聽到他說的,宮室之中的所有人都仿佛見到了那幅人間地獄的場景。
秦人可以忍受黑暗,因為他們不曾見過光明。
但洛人不行!
洛載將父親洛弘早就準備好的,還有他後來增添的想法說了出來。
“洛國的土地能通達四方,是必然要被爭奪的。
戰亂之時,洛人留在這裡太過危險。
洛人要打散分開走,由洛墨組織,向南遷徙,越過大江,往吳越之地,往荊楚之南走。
每一支遷徙的隊伍都要有醫家的子弟跟隨,否則驟然離開洛國的水土,身體一定會不適。
以洛國的武力,洛墨的技術儲備,如果那裡本就有土著,可以直接搶奪他們成熟的土地。
即便沒有,快速的開墾,也足以活命。
等到中原安定,再遷徙回故地即可。
孤薨後,伱們就開始著手做這件事情,全憑自願,一定有國人不願意離開故土。
但婦孺一定要遷徙走,還有洛國的男子,也要遷徙至少一半,來保護這些婦孺的安全。”
橋城聞言頓時急了,婦孺遷徙走很正常,但是洛國銳士想要遷徙就很難了,問道“兄長,若是我們都走了,公室怎麼辦?
誰來保護呢?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公室落入險境嗎?
難道您認為洛人會同意嗎?
他們恐怕都願意和洛國共存亡。”
洛載眉頭一皺,聲音稍微高了一點,“死亡最是簡單,活著才需要勇氣。
洛國公室自有老祖素王庇佑。”
見到洛載甚至有些生氣了,橋城這才悻悻的不再說話。
洛載開始指著堪輿圖上的一塊塊地,給宮室之中的公族們劃分。
讓他們分彆帶著洛人,化整為零,躲避戰亂的襲擾。
“國人家中雖然有餘糧,但這麼龐大的遷徙,想要支持,還是很難。
從你們家中取出存糧,公室會用黃金美玉、兵器甲胄等來同你們交換,贈予國人,務必要使國人們安全到達。”
說著說著,洛載的聲音越來越低,齊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夫君落下了眼簾,身體的溫度在逝去,柔軟的皮膚在慢慢硬化。
她明白,自己的夫君去世了。
她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悲傷,捂著嘴痛哭起來。
洛載薨了。
最終還是迎來了這個結果,周王室的使者王子輔失魂落魄的返回洛邑,將消息告知自己的父王。
天子諾呆呆地從寬闊的大門望出去,見到了碧空如洗的天。
真美啊。
他喃喃道。
然後昏倒在地,再也沒有醒來。
秦國公子提同樣將消息傳回秦國,等到秦國接收到消息的時候,洛載的葬禮都已經辦完了。
秦王稷實在是忍不住,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白起心情有些複雜,阻礙自己東出的人,在和時間的賽跑中逝去了。
白起拋開那些繁雜的思緒,行禮建言道“王上,該是時候準備東出了。”
秦王稷聞言有些感慨的說道“是啊,拖了這麼多年。
糧食已經能堆滿府庫,秦國周圍的戎人清剿了個乾乾淨淨。
再不東出,寡人甚至不知道秦國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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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武公的早逝,對整個戰國末期曆史進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秦昭襄王和武安君白起這對君臣失去了壓製後,開始對六國進行瘋狂的收割。
當六國的力量不如秦國一國時,統一就進入了倒計時。——《周王朝興衰史》
可惡,寫著寫著就三千字了!
昨天有個讀者,想要征集後續家主的名字,我覺得挺好,現在開始征集楚漢之爭時的家主名字吧,人數讚同比較多的我會使用,名字最好有點文化啊,好聽一點,男女都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