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保佑我建立了千年世家!
翌日。
一道詔令從宮中傳出,“朕未曾聽說過有恩情不報答而能夠安居的。
朕未曾聽過說君主德行不足而能夠保存他社稷的。
朕未曾聽說過有賢才不請求而國家能夠興盛的。
朕未曾聽說過任命親信而遭遇背叛的。
公子新對朕和皇帝有活命之恩,朕應該賜予他金銀美玉。
他是有才能的人,朕應該授予他高官顯爵,應當將宮中的宿衛和長安的守衛就交予他,讓他穿戴著盔甲,手持著利劍,站在皇帝的身邊作為翼護,這樣想必就能安穩了。”
大隊的宮娥和宦官從未央宮走出,這樣的盛況,尤其是這一道詔令使得長安城中的權貴人家紛紛側目。
讓洛新帶著盔甲和利劍上殿,這是何等的信任啊,洛亦算是劉邦最心腹的重臣,也沒有得到這樣的待遇。
隻有昭公這位人間之神才有這樣的榮譽,但是除了羨慕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且當年洛新就該封侯的,結果因為和呂後之間過於親密的關係,功勞直接被吞了,還離開了長安城這麼多年,現在新帝即位,驟然顯赫,這是自然之理。
洛新靜靜地端坐在府邸之中,對眼前的人來人往熟視無睹,隻是認真的讀著手中的書。
到了上朝的日子,洛新披上盔甲,手中握著利刃,走向皇宮,這一路上的權貴們都望著洛新身邊那幾個膀大腰圓的武士,紛紛心中一凜。
洛新不是一個乍然興起的新貴,而是一個有著龐大支持的強人,在這座長安城中,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並不多。
隨著洛新手中持著利劍站到劉盈身邊,眾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洛新所獲得的皇室如今的信重。
在某種程度上這是把身家性命都係在洛新的手上。
張良蕭何等人已經意識到這就是一場皇太後給洛新亮相所召開的朝會,根本就不是在商量什麼國事。
於是紛紛眼觀鼻,耳觀心,一言不發當泥塑,洛新則望著這群開國的徹侯,還有大殿之上的各個王國使者。
呂雉發現群臣對於她代替劉盈來執掌朝會果然是沒有意見,這讓她心中大定,散朝之後洛新便直接跟著呂雉到了未央宮中。
呂雉和洛新坐下,為兩人斟酒,帶著喜色道“公子,果然如同您所預料的那樣,群臣沒有反對。”
洛新臉上卻沒有徹底放鬆下來,“娥姁,現在還不能掉以輕心,群臣大概以為你是要垂簾聽政,還不知道你是想要徹底的攝政。
在邦周曆史上,真正攝政的王太後是極其罕見的,第一位就是先祖文公時期的王太後齊薑。”
說著洛新笑道“若是在邦周時期,縱然您貴為王太後,也隻能留下齊薑的名號,不像現在還能以名姓留存了。”
垂簾聽政和攝政是不同的,對於強勢人物或許權力大小區彆不大,但實際上是完全不同的。
姬昭當年攝政,就連詔書開頭都是“代行王事攝政昭”,不是以康王的名義下詔,而是以姬昭的名義下詔。
從那之後,攝政這個詞彙就有了彆樣的意味。
攝政的權力有多大呢?
基本上相當於天子,在攝政存在之時,天子詔令的效力並不比攝政更大,天子沒有資格主動廢除攝政。
這就是洛文公當年為什麼一定要拿到攝政的名義,從那之後所有的詔書開頭就能夠使用“代行王事攝政會議”的名義,權力完全操持在手中。
即便是有對他不滿的,根本就開不了口,即便是妄圖離間天子和洛文公的關係也沒有用,因為天子若是要廢除攝政,攝政甚至能夠說一句,“陛下何故造反?”
呂雉聞言眼中陡然迸發出寒意,洛新想到之前和大兄交談之時所說的,便輕聲道“還到不了那個地步,娥姁,準備為我封侯吧,以攝政太後的名義。”
以攝政的名義為洛新封侯,反對的人定然大減,既然這一件事不反對,那麼攝政的事情自然就不能反對了。
以呂雉現在的政治鬥爭水平自然是能夠知曉其中的奧妙的,柔聲道“相國之位,舍您其誰呢?”
相國這算是一個比較過時的稱呼了,左右丞相製度將丞相的權力分割開,現在呂雉是想要恢複這個製度,並且讓洛新擔任。
兩人又商議了一番之後的封賞事宜,呂雉心裡存了一點小心思沒有露出來,想著給洛新一個驚喜。
從劉邦駕崩,到洛新回到長安城這一段時間,就一直暗流湧動,邦周時代就流傳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話。
這番話主要是用來形容新的天子上位之後,他的外戚就會占據王畿內的重要事務官的位置,當然這句話還有後半句,代代朝臣有姬薑。
從劉盈上位之後,原來一齊站在劉盈一邊的開國功臣集團之間陡然從立場一致的盟友變成了要爭權奪利的政敵,俗稱派係鬥爭。
目前占據絕對優勢的自然是呂澤的外戚係,屬於穩坐釣魚台,有劉盈在,至少能夠風光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