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和傅斯瑰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在她對麵坐下。
許戈屈指敲了敲桌麵,發出“咚咚”兩聲,女子明顯被嚇了一跳,身軀輕顫。
“姓名?”他沉聲問。
“蔣……蔣曉曼。”
“跟死者高瑞森是什麼關係?”
“我……”蔣曉曼垂下頭,小聲道,“他是我老板。”
“老板?”許戈重複了一遍,輕笑一聲,“哪家老板這麼關心員工啊?大過年的,不陪自己家人,反而陪一個員工去放煙花。”
蔣曉曼頭垂得更低,一頭秀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來的那一小部分紅得快滴出血來,她聲如蚊呐“我……我們在談戀愛。”
“哦,原來在談戀愛啊,不過,蔣曉曼,你知道高瑞森已經結過婚了麼?”
她身子輕顫“我……我知道,但他說過他跟他老婆早就沒有感情了,他們在準備離婚!”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明顯高昂了起來,透出幾分尖利,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彆人。
許戈“……”
他麵無表情,但內心一陣無語,這姑娘怎麼光長臉蛋不長腦子?渣男的這種話也能信?給人當小三還當出真愛來了!
他繼續問道“今天去白沙洲放煙花,是誰提議的?”
蔣曉曼明顯露出一絲慌亂,許戈將她的微表情儘收眼底,提醒道“想清楚再回答。”
蔣曉曼被他一嚇,更加驚慌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弱弱道“我……我忘記了,也許是他,也許是我們在閒聊時提起的……”
許戈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哦,那麼煙花是誰準備的?”
“他準備的。”
“你知道是在哪兒買的麼?”
“我……不知道。”
許戈微微向後一仰,靠在了不甚舒適的椅背上,這是一個放鬆的姿勢,他露出輕鬆的神色,隨意道“你知道麼?現在城裡對燃放煙花爆竹有很嚴格的管控,整個建安有資質銷售煙花的也就那幾家店,你猜我們找到高瑞森購買的店鋪需要花多少時間?”
眼看蔣曉曼依然沉默不語,他笑著補充了一句“出事的時候,你離他最近,應該看得很清楚吧,他手中的煙花有問題。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並非一無所知,主動坦白和被我們找到證據,這其中的差彆還需要我提醒你麼?還是說,你想試一下當頭號嫌疑人的滋味?”
蔣曉曼被他說崩潰了,邊哭邊道“是……是在香河路的煙花店買的……我也不知道煙花會出事啊……我什麼也沒乾哪……”
從審訊室裡出來,許戈習慣性地想摸煙“等天亮了讓老周他們去香河路的煙花專賣店調查一下,唔,那個出事的同款煙花也得買回來瞅瞅……咦,傅教授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傅斯瑰微笑反問“你不是都安排好了麼?要我說什麼?”
“呃……那就說說蔣曉曼吧。”他回憶起方才的審訊,“你覺得她……”
傅斯瑰輕笑一聲“她有所隱瞞,但說的不是假話。畢竟,從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她是本案的主要嫌疑人,她自己也未嘗不清楚。人出於恐懼與自保的心理,避重就輕、有所隱瞞都再正常不過。這個案子雖然死法駭人,但本身並不複雜,隻要梳理清楚高瑞森身後的人際關係,真相便水落石出了。現在我們和他的情人談過了,嗯,等我們再見過他的妻子蘇雅琴之後再做推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