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追光者!
話題跳躍得太快,黃紅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明白好端端地怎麼問到自己身上了。
她搓著手,期期艾艾地說“啊?啊……我隻想著一個人把琴琴拉扯大,沒考慮那麼多,如果……如果找個後爹對琴琴不好,怎麼辦……”
她垂下頭,擺出一副老實隱忍的模樣。
“哦,原來如此啊。”傅斯瑰似乎接受了她的解釋,轉而說起另一個話題,“我剛剛瞧你走路的時候有些不利索,腿腳不好麼?”
話題又跳走了,黃紅低著頭呐呐道,“哦,哦,我早些年摔了一跤傷了骨頭,老毛病了。”
“真的隻是摔了一跤麼?”傅斯瑰忽然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
黃紅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把手抽回來,可傅斯瑰的力氣大得出奇,握住她胳膊的手宛如鋼筋一般,她抽了一下卻沒抽動。
傅斯瑰卷起了她的袖子,這條黑瘦的手臂上布滿了深淺交錯的傷痕,即使過去多年,也沒有完全消弭。
黃紅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傅斯瑰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的腿難道不是被蘇誌剛打壞的麼?他生前有嚴重的家暴行為,你身上的傷痕永遠地烙印在了你的身上,就連時間也撫平不了。”
黃紅垂著頭沒有說話。
傅斯瑰歎了口氣,放開了她,側過臉來看向馬老,輕聲道“這一點,馬老您應該清楚吧?”
馬老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是的,蘇誌剛不喝酒的時候還像個人,每次喝醉之後就……那個年代打老婆的男人不少,可也沒有像他這樣往死裡打的啊……我們和婦女主任輪番上門勸過,蘇誌剛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可沒過多久就故態複萌,唉……”
孟圓忍不住插了一句“為什麼不離婚啊?”
馬老瞥了她一眼“小姑娘,那個年代離婚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是啊。”傅斯瑰緊接著感歎了一句,“離婚可不比殺了他更容易啊……一個家庭失去了男人,在外人看來是噩耗,可在你們母女看來,應該是解脫吧?”
黃紅霍然抬頭,旋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惴惴地埋下頭去。
傅斯瑰像是沒注意到一般微笑道“好了,我們言歸正傳,蘇雅琴是什麼時候回老家的?”
黃紅被她的跳躍性思維弄得心煩意亂,不假思索道“1月15日。”
“然後她就一直待在老家?”
黃紅點點頭“有時候她也會去縣裡跟老朋友聚會,但每天晚上都會回家睡覺。”
“了解了。”傅斯瑰輕輕頷首,沒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似乎輕而易舉地相信了她的說辭。
黃紅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還有什麼問題麼?”
“我沒有問題了。”傅斯瑰微笑道,“黃女士,感謝您的配合。”
……
從黃紅家出來,許戈呼吸了一下冷冽的空氣,立刻道“秋浦到建安要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一來一回就是七個小時,如果黃紅說的是實話,蘇雅琴每天都在家過夜的話,她不可能有時間去建安跟蹤高瑞森、給焰火棒做手腳。”